路十分遙遠,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到達目的地的,所以她大可以一邊學一邊練曲,等到諸多仙法都學會了之後,變些銀兩出來開個戲班大概不是難事吧?

哎呀,她怎麼會這麼笨?既然能學道能成仙,自然就會有很多事能心想事成啦,到時候她安排好了畫眉姐四個人後再跟著神仙飄然遠去。

彈兒光想就滿面紅光。

嘿,就這麼辦。

“金公子,那我從今以後該改口喚你師父了吧?”

“師父?”他只是跟她演上一出對手戲的小生,算什麼師父?劍會淡淡道:“我還是習慣你叫我金公子。”

她眨了眨眼,看來師父不是那種喜歡招搖的人呢,也好,叫他金公子比較不會洩漏他的身份吧。

“金公子。”她歡然地蹦上前,誠心誠意地喚了一聲。

他猛然退了兩步,拉開距離,“你不能靠我如此近,我們中間至少要隔四步遠。”

“這又是為什麼?”她愣了一下,隨即自以為是地點點頭,“啊,我明白了,你不是普通人的體質,我離你太近的確不好。”

戲文上都說,神呀鬼呀的自有一種罡氣或元氣,凡人是不能靠得太近,否則會承受不住的。

劍會難掩一絲驚異,“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普通人的體質?”

看來這個丫頭比他想像中還要聰明一點點。

她本想拍拍他的肩,後來想到他的體質又作罷,一臉很能理解的樣子,“我明白的,這一點你放心,我不會跟旁人說的。”

天機不可洩漏,他的身分絕對絕對不能說出去的。

他點了點頭,讚賞地道:“你還不算太笨。”

彈兒被他這麼一誇獎,高興得小臉都紅了,“哪裡,我很笨的,還有好多事要請師……金公子教誨。”

劍會很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至少她是個謙遜的花旦,不會頤指氣使自以為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對他好像一點都沒有垂涎巴望之心,這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要應付老頭子出的怪招已經夠頭大了,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個唱完了戲還對他黏著不放的花旦。

這一路尋訪過來,她還是第一個沒有在見著他就自動巴過來的花旦。

這讓他自覺逃過了一劫。

“要多少錢賽家班才會放你離開?”他知道身價頗高的花旦通常都是戲班子的臺柱,不多要點錢,戲班主怎可能放人。

“多少錢嗎?”她低頭苦思。

她不是賣身進戲班,是被小姐給撿回來的,這三年多來與小姐是主僕關係,吃班裡、穿班裡、住班裡的,倘若要離開至少也該貼些銀子給小姐吧?只是這銀子要多少……

他低沉地道:“我就住在鎮上的南來北往第一客棧,你回去問清楚,立刻到客棧找我拿贖身銀。”

“是真的嗎?”她不敢相信,眼兒眨巴眨巴地望著他。

“凡事都有代價的,希望你值得起這個代價。”他凝視著她說。

代價?代價就是辛苦修道嗎?這不打緊,她不怕吃苦。

她嫣然一笑,“就這麼說定,我回去戲班打點交代一下,再過去找你。”

她突如其來的笑容點亮了小臉,嬌巧動人得教他情不自禁屏息了一瞬。

也許,她比他想像中的更有成為絕代花旦的條件。

真的要離開了嗎?

回到賽家班,彈兒興奮期待的心緩緩冷靜了下來,胸口不由自主地湧起一絲失落和不捨。

雖然在賽家班三年多,小姐對她的打罵大過於溫情,可是其他人真的對她很好,尤其是畫眉姐,老魯叔,李大娘,小二哥。

她真的忍心離開他們嗎?

撫摸著老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