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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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張女人的臉。
……
什麼!
他猛地從榻上竄了起來,接著他就震驚地看見了床鋪中間那紅得刺眼的一灘血。
他睡了一個女人,儘管他並不知道這是怎麼一會兒事兒。
“姑姑姑姑姑娘你你你醒醒……”
李林風磕磕絆絆地說著,伸手推了推女人的肩膀。結果女人只是哼唧著翻了個身,把印在雪白肌膚上的更多痕跡露給了李林風,並沒有醒過來。
李林風抬手敲了敲腦袋。
放下。
又敲了敲。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最艱難的時日都過去了,到最後他卻一頭栽到了女人身上。
“為什麼女人不行呢……”
章臺柳喃喃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現在距離長安已經很近了,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即將和吐蕃軍打上照面,而這一切的徵兆就是眼前這支裝扮奇怪的部‖隊。
章臺柳聽不出他們的口音,也看不出他們的來路,不過大抵也不過就是關北的那群吧。章臺柳遠遠地跟著這支隊伍已經有幾天了——這是他的補給物資——收穫就是他發現這支隊伍的作息簡直規律到不行。
比如現在。
正是戌時,到了部‖隊裡取樂的時辰了,於是一群眉清目秀的男子就被拉了出來。他們各個都細皮嫩肉得,看上去十分好吃,然而他們呆滯的目光和遲緩的動作卻又讓人倒了幾分胃口。
但與呆板外表相不符的,是他們高漲的性‖欲。
他們幾乎是急不可耐地躺到了地上,營地裡立刻響起了一片淫‖笑聲。距離他最近的還是個熟人,前幾年震動萬花的一個丹青弟子。章臺柳也曾看過他的畫,無奈柳大夫是個粗人,啥玩意兒都沒看出來,光看著那張紙實在是太貴了。
想到這裡,章臺柳的目光從他緋紅的雙頰上移開,落到了他扭曲成一團的雙手上。
……為什麼女人不行呢?
那個丹青似乎看到了暗處的章臺柳。他愣愣地望著章臺柳藏身的那叢灌木,空蕩蕩的眼睛裡忽然爆發出了炫目的神采。他抬起了那隻指骨被碾碎了的手,從那團用皮肉碎骨打成的死結中,抽出了一根扁扁的手指,薄得跟張紙兒一樣的指尖筆直地指著章臺柳的雙眼。
然後他身上的男人猛地抽動了一下,然後從他身上退了下來。因為這個動作,丹青的食指終於不堪重負了似的徹底崩壞,一根指骨刺穿了那層薄薄的皮兒伶仃地支楞了出來。他就用這樣的一根手指,費勁地伸長再伸長,似乎是想要碰到幾步之外師兄那修長完好的手指,然後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他會哀求師兄賜他一死。
然而他碰不到章臺柳的手指,所以他只是指著那裡,苦苦地指著自己若求而不得一場解脫。
章臺柳抿著雙唇,左手死死地按住了自己顫抖著的右手。
然後他看到,那個丹青維持著求死的姿勢,忽然流淚了。
他的眼白迅速發紅,連帶著整個眼周都很快地泛起了紅暈。接著那雙眼中僅剩的一點點微光被扭曲,融到了一團晶瑩的光裡,接著水光一閃,一滴淚就這樣順著他微微揚起的眼角擦過他夾滿了泥土和碎肉的鬢髮,狠狠地敲到了堅硬的土地上。
然後又是一滴,墜在了同一個位置上,而這次土地被這滴淚打出了一個磚紅色的小窩。
章臺柳放鬆了雙手,他不抖了。
為什麼女人……不行?
當夜子時,蠻人營地。
一條綠色的光帶忽然在營地的一角閃了一下。巡夜計程車兵一皺眉,揉著發懵的雙眼仔細地瞧了瞧,卻什麼都沒看見。
章臺柳在樹枝上看到他揉著眼睛離開後,就迅速一提氣力向著最邊緣處的那個帳篷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