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和她爸爸之間做什麼決定,那都是她們兩個大人之間的事情,作為女兒的趙冬兒,都只能接受。

趙冬兒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後聽話的慢慢關上了房門,心裡想著,就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吧。

趙冬兒會這樣想,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要是換以前的她,絕對會提著劍衝出去,把她的爸爸抓來,還給媽媽。

她怎麼可能接受她的爸爸去別的女人那裡?

但是,現在,她在葉若的身邊,經歷了太多之後,便是看淡了許多事情,便是能夠當做眼不見心不煩了。

在孟浩庭溜出藏真道門,去逍遙宮偷偷見趙冬兒的媽媽的時候,自然他人是不在藏真道門的。

可是,這時,在藏真道門裡,還有一個女人以為她終於能夠修得正果。正滿心歡喜的等著孟浩庭來她這裡。

可是,左等右等,依舊只有門外的燈籠隨風空搖曳。

他人沒有來。

女人突然聽見她心碎的聲音。

然後,女人默默的坐在梳妝檯前,輕輕卸下她的紅妝,重新換回了一身素衣。

如果一直絕望。便不會讓人絕望,因為人會習慣絕望的味道。

可是,要是一直在絕望之中,突然閃過一抹希望,而這抹希望幾乎如同真實,那麼當這抹如同真實的希望再次變成絕望時,又有多少人能夠承受的住?

十年,都等過了。他一直沒有來,她都無怨無悔。

可是。今天,他沒來,她卻是再也無法承受了。

她不是受氣包喜歡自虐,她只是以為,十年的縱容,會讓這個男人有一天明白她的好,會浪子回頭。

但是,顯然最後的結果是她太天真了。

十年的時間。最終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為她自己的天真。嚐到了應該嚐到的惡果。

換上素衣的女人,這一次,終於鼓足勇氣,主動去找那個男人。

只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找那個男人,目的決然不是在求得什麼了。

她是要知會那個男人一聲。她要走了。

她不是捨不得直接走,而是不想就這麼偷偷摸摸的走。

她即使丟臉,也要走的理直氣壯。

女人來到這個男人的房間,房間裡沒有人,但是。她卻是在這個男人房間裡的書桌上,看到一樣東西。

一張紙。

一張寫了字的紙。

這張紙,寫寫,塗塗,字跡也很潦草,看得出來,寫這張紙的人寫的時候很是糾結。

但是,這仍舊改變不了,這是一張休書的事實。

他給她準備了休書。只是,寫了出來,卻是還沒有拿給她而已。

這讓女人不知道是否該為此值得高興,這個男人,對她總算還有一份情意在。不然,他寫這封休書時,不會這麼糾結,這麼塗塗改改,更加不會寫了,最終還是沒敢給她送去。

甚至,這張休書,男人寫好後,最後也沒有加蓋印鑑。

所以,這張休書,到現在也做不得數。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個女人,這時冰冷的伸出手,開啟了桌上的木匣,拿出來了裡面的黃石印章,流著淚的把那塊印章握在手中。之後,女人突然擦了眼淚,接著雙手握印,竟自己重重印在了那張塗塗改改字跡潦草不堪的休書之上。

一段十年孽緣,就此結束。

女人此時無淚,然後默然推門走了出去。

她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如同淨身出戶。

但是,不忘去藏真道門大門主的院門前,拜別。

總歸這個公公對她很是照顧,沒少為了她教訓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