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我發覺,我會毫不遲疑殺你的。”

“你請放心,反正你逃不掉,我何必冒不必要之險?”

“你明白就是。走!

李玉認準方向,循小徑西行,沿途避開村落,不顧高低急趕,快三更了,計算行程,似乎走不了十里路。正走間,前面突傳來急促的犬吠聲,似乎有村落,但不見燈光。李玉再也支援不了,走著走著,感到天旋地轉,頭重腳輕,腳下一軟,解然倒地,渾身力道全失。爬伏在地下喘息,無力站起了。

“你在此地歇息。”嶽姑娘說。

“你要走就走,反正你活不到日出東山。”他冷冷地說。

“你已是垂斃的人,我可以追你討解藥。”

‘我已在你的任脈弄了手腳,不用勁便罷,用勁會突然岔氣昏厥。

休想迫我,得大費手腳,即使我無力抗拒,你也休想迫出解藥來。有你這位美麗的大閨女陪死,在下含笑九泉。”

姑娘吃了一驚,本想運氣試試,卻又怕岔氣傷身,只好放棄試的念頭,說:“你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能再逞強了。你歇會兒,我到前面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家討些茶水。”

“你想找人通風報信!”

嶽姑娘冷笑一聲,說:“你既然不放心,我扶體一起走就是。”

他不再反對,委實也支援不住了,失血過多,汗透重農,體內水份消耗過甚,口乾舌燥,喉嚨發緊,再不找水喝,不昏倒才怪。

嶽姑娘半挾半扶著他,走了百十步,前面突出燈光,犬吠益劇。

“咦!荒村僻壤,怎會有門燈?”姑娘訝然叫。

兩人向燈光走去,接近至十丈內,李玉吃了一驚,原來這條小徑岔入西行官道,可以看到發黃色寬有三丈的道路。路對面,有三家小屋,右首那一間掛著門燈,隱約可看到燈籠上有字影,是一家小店哩!有意避開大道;卻無意中走上大道了。

三條黑犬不住狂吠,接著大門吱呀呀大開,出來了一箇中年人,喝退三犬。舉目向走上官道的二人細瞧。

嶽姑娘扶著李玉走近,道:“大叔,方便些兒,敝同伴受了傷,借一席地歇歇,討些茶水,自當重謝。”

中年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像是審賊,久久方堆起笑容,說:“姑娘別客氣,敝處是小店哩,而且尚可招待趕不上宿頭的客人,請進。”

李玉跨入門,問道:“大叔,這兒是什麼地方?

中年人挑亮燈光,笑道:“小地方,叫白狼窩,距昌邑十二里。請坐,小的這就準備茶水。”

李玉精疲力盡地坐倒在椅壁的條凳上,渾身似乎都散了。嶽姑娘替他檢查傷口,來留意店中的動靜。

不久,中年人端來兩碗微溫的茶,放在櫃上,說:“兩位請用茶。小的替兩位準備些吃食,兩位想必餓了。”

姑娘將一碗茶遞給李玉,自己一碗飲幹了,將碗放回櫃上道:“謝謝,不知方便麼?半夜三更登門打擾,委實於心難安。”

李玉接過茶,並不急於喝下,問道:“大叔,白狼窩沒聽說過是在路旁啊!小可記得上次途經貴地,並未……”

驀地,姑娘身子一旋,砰一聲栽倒在櫃下。

不等李玉有所反應,中年人一聲狂笑,一腳踢飛李玉手上的茶碗,袖底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李玉的胸口狂笑道:“這兒叫做三家店,我陳二爺開的黑店專做大買賣。”

後面搶出三個壯漢,其中之一抓起昏迷不醒的嶽姑娘,狂笑道:“妙哉,還是一朵帶刺的花兒呢,但咱們不怕她扎手,今晚咱們哥兒有福了。”

中年人開始按李玉的身,可憐,除了一個金匣之外,一無所獲,丟掉金匣,怒叫道:“只道是頭肥羊,他孃的卻是個餓癟了的病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