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記得了?」

秦雪搖搖頭,轉身問李涯,他忘了很多事嗎?能不能提醒他?

李涯說也不清楚秦雪學校裡同學有誰,朋友有誰,以前沒怎麼聽秦雪提過;但早上有在秦雪家門口遇見程恩,說要等秦雪一塊兒上學。

「就是嘛,你不要說連我的名字也忘了!」程恩說。

劉紫妍搭腔道:「他就是這樣!我跟他同班兩年了,連我是不是姓劉他也要問!多誇張!」

「你這樣不行啊!」程恩拍拍秦雪的背,推他移動步子,「好了!快走吧,再晚就要天黑了,你眼睛不是不好嗎?早點玩完早點回去!」

秦雪和程恩說了句對不起,回頭看著李涯;劉紫妍正好又和他搭上話,說李涯如果沒事就到店裡去幫忙她,怎麼說他也常到店裡。秦雪低下頭,和程恩說:「好吧。」那人便二話不說立刻拉著人跑了。李涯意識到腳步聲才打斷劉紫妍,對著秦雪的背影喊道:

「阿雪!有事記得打電話!」

秦雪慢下步子,對李涯點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轉角。

跑了好一段路,秦雪沒留意街上的景色,祇是看著程恩的背影,隨著他的腳步。過了幾個轉角,四周都是住宅,街巷越來越小,紅磚路上佈滿雜草;程恩的腳步在一處鐵皮圍住的未開發土地慢下,拉著秦雪的手繼續走著。

太陽尚未下山,雲層不薄,卻還沒到路燈開啟的時間,住家裡的燈有一盞沒一盞的開著。秦雪揉揉眼睛,看著程恩的黑色直短髮,抬起一手揉揉太陽穴,跟著停下腳步,甩開程恩的手,說:「你是誰?」

程恩一個踉蹌,轉過身來,咧開嘴角說:「我是程恩啊。你忘了?」

「沒有忘了,我不認識你。」秦雪說:「你不是我班上的人。」

「沒錯啊,我是隔壁班的。」程恩說。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那不重要,反正我認識你,也知道你住在哪裡。」程恩推秦雪進鐵皮與隔壁住宅外牆形成的一處隔間,說:「真搞不懂,像你這種傻里傻氣的人好在哪?就因為你是白子?」

秦雪摸摸碰疼的後腦,說:「我們見過嗎?」

「你沒見過我,但我見過你。他老跟我說你的事,看樣子他根本沒跟你提過我。」程恩從書包裡摸出一把折刀,上頭沾著零散的幾道淡藍色和灰白色的顏料。「他是有才華的人,不過未免把你美化過頭了。憑甚麼我得被拿來跟你比較?打我就算了,罵我也算了,為甚麼我非得跟你比較不可?還說我不如你!你算甚麼東西?」

「他是誰?」秦雪問。

「你少裝傻了。」程恩舉起刀對著他,說:「都是你的錯。」

「我甚麼也沒做,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甚麼,我忘了很多事,我。。。。。。」

沒等秦雪說下去,程恩將刀尖靠近他的下巴,叫道:「就是你,是你的錯!」

秦雪搖搖頭,說:「不是我。」

「是你。」程恩說。

秦雪再一次搖頭,說不是。

「都是你!」

秦雪一下子漲紅了臉,血液延散到頸部,心跳越發地快。他嚥下一口唾沫,握住眼前的刀刃,一個深呼吸後,掄起拳頭往程恩的臉上直擊;程恩朝巷外退了幾步,手上的刀落到巷內的乾涸水溝,幾滴血灑開在他胸前;秦雪的第二拳,第三拳,令他倒在馬路上;而秦雪的拳頭繼續朝他臉上去。

秦雪一邊揮頭拳頭,同時大聲吼叫:「我甚麼也沒做,為甚麼你們都要欺負我?」他眼裡滑下一顆顆水珠,模糊了本來就不甚清楚的視線;秦雪用手背去擦,刀傷流下的血,和臉上的淚水混合之後塗開。

「是你!是你讓李涯沒有留住我的!」

在旁人聽到騷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