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圖案的漸漸成型,司徒錦樺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幾乎擰成了川字,臉色蒼白,含情的桃花眼中目光深暗。雙手用力攥成拳頭,雖然極度的抑制,身體依舊輕微的顫抖著。

暮靄剛剛抬起頭便看見司徒錦樺如此,她忽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所見過的司徒從來都是放蕩不羈,無所顧忌的。從未有過今天這種神態,彷彿受到了刺激般,又好似沉浸在什麼痛苦的回憶中。目光中有掙扎,有痛苦,又帶著幾分仇恨。

“司徒。”暮靄輕聲喚他。

看著沒有反應的人,暮靄柳眉輕蹙。“司徒……”

依舊沒有回答,看了看某人已經燒著的衣襬,暮靄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司徒錦樺!”本來悅耳的女聲忽然轉變成女高音。

“啊”響亮的男人慘叫聲緊接著響起,恐怖的回聲飄蕩在群山之間,驚起的鳥類撲扇著翅膀,發出“撲撲”的聲音。

另一處,奔跑於樹叢之間的楚天闊忽然聽見一聲駭人的慘叫聲,不由得心慌了一下,手中的摺扇不由握緊,腳下加快了步伐。他的小貓,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寬厚的手掌上一大片紅色的灼傷,修長的手指佈滿了水泡。暮靄一邊漫不經心的清理傷口,一邊不時的用一雙大大的杏眼鄙視司徒錦樺。哪有人明明站在水邊,還用手來滅火的,燒成這樣實在是便宜他了。

“暮,你輕點兒好不好。”司徒錦鏵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的那隻正在被暮靄毫不溫柔擺弄的左手。

“怕疼?”暮靄杏目斜挑,掃了他一眼。“怕疼怎麼就不注意一點兒呢。”可又是什麼樣的記憶會讓聞名江湖的幽靈如此呢?暮靄垂下眼簾,隱藏了內心的擔憂與不安。

“暮。”司徒錦樺收起漫不經心,目不轉睛的看著低頭忙碌的暮靄。

“恩?”司徒錦樺認真的語氣讓暮靄一愣,她抬起頭,對上他頗為嚴肅的表情。暮靄忽然有些錯愕。“司徒,你知不知道,你正經起來我還真的很不舒服。”她牽強的衝他扯了扯嘴角。

“暮,你好像對謝斌……”司徒錦樺停頓了一下,皺了皺眉。“你對謝斌好像很特殊。”

“特殊?”暮靄靈動的杏目睜大了些許,“從何說起啊?”說著,暮靄已用手帕將司徒錦樺的傷處包好,打了個結。

看了看邊上的溪水,司徒錦樺將視線落在暮靄的臉上。“按照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將謝斌視為陌生人才對。可是,你對他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很自然的願意接近他。”

親切感。暮靄不語。

或許是吧,因為他和那個人有著說不出的相似。那個陪伴了她二十年,最終離她而去的人。對於謝斌,她的確從一開始就有著一種熟悉感。這,也是她願意接近他的原因之一。

“暮。”司徒錦樺出聲打斷了暮靄的沉思。“不管你是出於什麼願意接近他,有一點我不得不提醒。謝斌這個人,絕對不如表面所見那樣。”

“你的意思是……”暮靄疑惑的看向司徒錦樺。

“我也說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司徒錦樺輕輕的嘆了口氣,將視線看向遠方,“總之,那個人我看不透。我可以肯定此人絕不是善類,可又感覺不到他的危險。”

暮靄眉頭輕蹙,感覺不到他的危險,好象的確如此。她的六感一向敏銳,可是除了謝斌身上與那個人相似的熟悉感,她的確感覺不到其他。

“對了司徒,別說我了……”

“你是想問我剛才在想什麼。”司徒錦樺瞭然的瞥了她一眼。

“呵”暮靄輕笑,果然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我只是累了,別擔心。”說著司徒錦樺站了起來,抻了抻手臂。“那個圖案我見過,事情還要從十八年前說起。”

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