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一樣啊,雖然從靈魂的本質、即最為抽象的‘象徵意義’來說,阿加莎與布蘭達和諾依之間沒有任何的區別,但在經過了諾依的自我調節、卡門的靈魂改造、我們對於這個靈魂的補救措施、以及阿加莎和布蘭達本人對於靈魂的再調適後,這兩個靈魂已經成為了彼此間聯絡緊密的獨立個體——現在的她們和諾依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聯了。”

凌夢若當然意識到了對方的反問,可凌雨依畢竟剛從前線天區返回,即便她已經大致瞭解了關於這個專案的概要,一些細節和原理性的資訊仍需要凌夢若的解答,所以她也就順著對方的疑問說了下去:

“但從象徵意義來說——是的,又是這個該死的‘象徵意義’,總之在一切關於諾依的問題上,最終的解答原理一定繞不開這個‘象徵意義’——諾依與阿加莎和布蘭達之間一直存在著聯絡,諾依的一切佈局,說到底還是圍繞著‘象徵意義’而展開的,即在最終達成讓‘諾依’這個存在徹底消失、不與阿加莎和布蘭達之間產生任何聯絡的結果。”

“可是,這個所謂的‘象徵意義’究竟是什麼呢?帝國科學院將其視作下一個百萬年的攻堅專案,但除了陛下、諾依母體、帝國高層、以及少數長期追隨諾依進行研究的高階研究員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專案的確切資訊。”

凌雨依叼著肉乾,心思早已專注於母親所說的話題上,並一針見血地提出了最為關鍵的疑問。

“怎麼說呢,你也知道,所有資訊基本上都能從帝國的公共通道中獲取,之所以目前並沒有流出什麼關於這個專案的具體資訊,其實原因也很簡單——我們卡在了專案的開端,即如何給‘象徵意義’下一個具體清晰的定義。”

這個回答聽起來實在是太過荒謬了,以至於凌雨依在聽到這個解釋的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作為帝國第四十一個支族的代行領袖,對於這個帝國的社會結構與智識水平,她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即便面對著許多未知的困惑,已經掌握了外海真理的胤帝國近乎全知全能,她很難想象,這個國度的最頂尖的學者團隊,居然無法對於一個“現象”或“性質”進行最為基本的定義!

凌夢若當然明白對方心中的這種不解,她撓了撓臉頰,決定從另一個更好解釋的角度出發:

“這樣吧,我先提出一個問題——在你看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性是什麼?”

“世界的第一性?”聽到這個問題,凌雨依只覺得更加疑惑了:

並非是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古老了,以至於已經沒有帝國公民還會關心這個問題了,要知道,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上一次發生在全帝國範圍內的、對於“世界的第一性”的大討論,應該還是母星時代!

更何況,在凌雨依的記憶中,這個問題可以被視作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問題,她也不知道母親究竟想讓自己回答的,究竟是哲學層面的“第一性”問題,還是科學技術發展路線的“第一性”問題,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母星時代,當時的帝國人因為漫長的沉寂歲月所造成的壓抑,發生了世界觀的極大動搖,於是他們以物質性和精神性的基本要義為基礎,展開了長達千年的哲學辯論,辯論的範圍越辯越大,最終涉及到關於技術發展路線的討論。

“最終,因為法則的存在,以及技術變革在兩條不同的發展思路下均取得可喜進展,人們一直統一,世界的第一性是構成了法則之基礎的資訊,而無論是物質性還是精神性,二者都是推動人們向前發展的原動力——

“以物質性為發展原動力的技術發展路線,最後演化為自然哲學科學;而以精神性為發展原動力的技術發展路線,最後則脫離了自然哲學的發展路徑,演化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