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時語音冷峻地喚起林霜月,一顆心立時又提了起來。林霜月面色蒼白地應聲站起,低眉垂目地背道:“故國必有禮信親愛之義,則可以飢易飽……”她似是心事重重,背得並不流暢,終究是不熟,語音發顫,越加低緩。

“過來!”林逸虹驀地斷喝一聲。眾人都是一驚,卻見林霜月默然無語地走了過去。“無論習武還是讀書,你入門都是最早,怎奈卻如此不爭氣,”林逸虹越說越氣,白皙的臉上立時布了一層煞氣,“我還沒死,你擺出這麼個如喪考批的樣子,給誰看?”一把抓過林霜月的纖手,毛竹板子刷的拍了下去。

堂中群童都愣住了,林霜月聰慧過人,素來都是挨誇被捧的主兒,連性子老而彌辣的範同文也甚是喜歡,這時居然被捱了板子,而打這板子的人竟是她親爹!

卓南雁更是啊的一叫,似乎那板子是抽在了自己身上。他知道林霜月性子高傲,這時當眾遭罰,必是難過之極。他幾乎不敢去看她的臉,但終究忍不住瞧了過去,卻見她的臉色蒼白如雪,那板子一下下地抽下來,她額頭上已掙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卻緊抿著雙唇不語。一時間卓南雁心中大是懊悔:“早知如此,不如我先就背得顛三倒四,月牙兒也不必捱打了。”

林逸虹連打數下,臉色也變得難看之極,聲音冷冷的竟透出幾分陰險:“教主對你寄予厚望,本教聖女之位將來便是你的!明教聖女就是你這副德性麼?”眼見林霜月臉上兩行清淚緩緩滑落,又厲聲一喝,“不許哭!”林霜月給他一喝,心中委屈,淚水更滾滾而落,緊咬下唇,默然走回。

一整晚,林霜月梨花帶雨的臉就在卓南雁眼前閃來閃去,折騰得他一直睡不著覺。卓南雁想不明白,為什麼月牙兒她爹會這麼對她。第二日早上,他依舊滿腹心事地早早起來,向湖邊走去。在那裡教群童練武的卻是慕容行,但群童之中還是不見林霜月的身影。

卓南雁疑慮更增,不顧疲憊,在島上四處亂奔,尋了多時,才在一處竹林外瞧見了她。卻見那蕭瑟的竹林外立著九根碗口粗細的木樁,那樁子全是一人多高,一根居中,八根環繞。林霜月正在上面縱躍如飛,那蓮足起落之間,有如蜻蜓點水,只在木樁上略一借力,便即飛起。卓南雁見她白衣飄飄,身法靈動,當真美如凌波仙子,不由高聲叫道:“好啊,月牙兒,原來你躲在這裡練這精妙功夫!”

林霜月蹙眉不答,甚至連瞧他一眼的功夫都沒有,只顧在樁上舉步如飛。卓南雁這才瞧見那木樁頂端全削得尖尖的,林霜月的蓮足每次踩上去都要聚精會神,才不致滑落。他不禁吃了一驚,定睛細瞧,又發覺她的落足方位也是大有講究,竟按著乾一坤二的先天八卦方位左右騰挪,進退有矩。卓南雁心中一緊:“好像聽彭九翁那老傢伙說過,這是修煉奇門功法的九宮樁,極是難練,想不到月牙兒竟練起了這等高深功夫。”便不敢出聲,生怕惹得林霜月分心,摔了下來。

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卓南雁仰頭瞧著,覺著脖子都痛了,林霜月才嬌喘吁吁地飛身躍下。卓南雁急忙迎上去,問道:“你累不累?”林霜月苦笑著搖頭道:“這門功夫難練得緊,爹又督導甚嚴。你快些走吧,給他瞧見我在這裡跟你聊天,又要罰我!”晶瑩的汗水順著她白嫩的臉龐不斷滴下,她卻無暇擦拭,只顧扶著那木樁喘息。

卓南雁聽她說得可憐,心內陣陣發緊。一陣冷峻的北風吹來,衣衫單薄的林霜月似是不勝清寒,不禁縮了縮肩。卓南雁道:“便是練功,也不必穿得這般少,怕要凍病的!”林霜月的臉色驀地一白,道:“爹說練這功夫先要經風耐寒,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哼,病就病吧,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