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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就走了。“
“等等,遺物!?”
“恩。”
黎嘉駿仔細看著大哥的表情,他鎮定地喝豆漿,放下碗,低頭與她對視,眼對著眼,誰也看不到對方的所想,連悲傷都稀少,她低下頭,摸索著勺子柄兒,忽然不想問下去了,可嘴裡還是乾巴巴的說了句:“然後呢?”
“給我捶捶腿。”
“……”挪過去捶。
“過年了戒嚴,我出不去,困在了渾河邊一個草屋裡,這日子難過,大家都在捱餓,為了過個好年,有很多人就去渾河上,鑿冰捕魚……重點兒。”
“啊?哦。”默默加大力度。
“可日本人也過年,他們也想打牙祭,可他們不抓,或者說一開始也抓的,但發現搶中國人的更省事兒後,就候在河邊了,有人捕了魚叫他們遇上,好點的被搶了魚,差點的,就進了自己鑿開的洞,再沒上來。有游擊隊抓了這個機會,就去用鬼子打牙祭,那天就在河邊打上了,”大哥木著表情抬手比劃起來,“打了也就一個上午,下午就平息了,傍晚我去找吃的,就看到河面上被鑿了一串洞,每個洞邊都是幾個無頭屍,那群畜生一下午都在行刑,不管是不是游擊隊,抓著中國人,就讓他們趴在冰洞邊上,斬了首,頭就進了河……沒個全屍。”
黎嘉駿聽著,忍不住就抖了起來,她想起在齊齊哈爾的時候,魯大爺他們輪著告誡她不要出去,說外面時不時的就有無名的屍體,姑娘大多赤條條的,彷彿關外的冬天就和屍體聯絡在了一起,亦或者關外就一直像冬天一樣慘白冰冷的。
“我歸隊的路上,幾乎每個縣城的城門上,都會弔著人頭。”大哥說著微微仰頭,好像就看到了城牆上的人頭,“這些都是鬼子圍剿游擊隊的戰果。”他忽然笑了笑,低頭看看妹妹,“姑娘也有的,跟你差不多大,我那時候就想,幸好老三不在……”
“……哥。”黎嘉駿不敲了,她下巴擱在大哥皮包骨的大腿上,只覺得眼淚在眼眶裡搖搖欲墜,“哥……”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哭什麼,又沒死。”大哥笑,瘦的和骷髏一樣的臉上一有笑就扭曲,“別以為裝可憐就能不捶腿了。”
“……你還養的回來麼,這樣笑好嚇人啊。”
“哈哈哈。”
從頭到尾,他的笑都很蒼白,假的很。
而且關於他自己,其實什麼都沒說,家裡誰都問不出來。
反正只要他回來,什麼都可以了。
大嫂和大夫人其實都很心軟,果然沒像黎三一樣沒心沒肺的去問大哥的經歷,她把大哥說的那些大致轉達了一點後,大家也只能壓著心頭的擔憂開始養大哥,其實他現在虛弱的很,而且不大睡得著,每日打了拳後,散著步就能咳得眼冒金星,醫生檢查後說是當初肺打穿了,治療手段太粗糙,養病期間營養也沒跟上,這才落下了肺病,除了靜養,實在沒得治,而且即使靜養,一輩子也不會活蹦亂跳了。
想到未來那活蹦亂跳的動亂,黎嘉駿再次開始勸黎老爹轉移戰線,破天荒的,黎老爹這次居然沒罵她,反而若有所思,似乎是有點譜的樣子,可沒等她等到什麼結論,屬於黎三爺的角色,突然就到了。
老爹有一批貨要出手,對方是個大客戶,因為錢款巨大,雙方交易的過程中請了銀行的人做中間人,一手錢一手貨,交易地點就在碼頭,黎嘉駿需要做的,就是當黎老爹、銀行和客戶三方老大在茶館喝茶談心的時候,與陳學曦一道去碼頭和銀行、客戶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