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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大妮子陪著她。唉,事兒都趕成堆兒了。兩口子說著已來到了客廳,馬衛國翻著一摞報紙繼續著他的大理論:這眼看就開齋了,寺管會的事還沒弄利索,村委還有一大攤子事撂著,支書又不在,我能不盯緊點?個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做為一名老共產黨員,我不能在關鍵時刻公私不分。你要真想閨女,跑也跑去了,不就七八里路嗎,還非得坐腳踏車?
哎喲,主啊,真夠了。連英拿出了所有老婆都百用百靈的那三招中的頭一招,哭,不過她的哭絕非是掩丈夫的耳目,而是真真切切一個做母親的心的流血與無助。都說老夫老妻如左右手,這聲音不知馬衛國聽了後是左手疼呢還是右手疼?
那個丁思武這會子也見不到個人影了。我、我的個乖兒喲……
西大街的最北頭,遠遠的就能看見兩座東西對峙的雙子樓——丁家,丁老四剛無常了沒幾天,扮玩的人馬出於禮節不想到他家門口湊熱鬧。正想繞過去,卻見一隊人馬怒氣衝衝地直奔他家而來……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節
第一節
出來,把大門插上,人呢?又鑽到哪裡去了?張文走到大門口回頭朝院裡正喊。
啊,來了、來了。他老婆端著一簸箕草料往後院牲口棚裡走,家裡養了多年的一頭老驢還等著她開飯呢。聽到喊聲,她忙不疊地應聲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條件反射似的順著聲音往這兒跑,只是腳下的雪,讓她的跑顯得既滑稽又笨拙。
麻利的,看你,絨線球似的到處骨碌,就是骨碌不到正點子上。
喲,現在嫌俺難看了?不是死皮懶臉地衝著人家唱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時候了?還有那個怎麼說來著,嘖嘖,老熊,我一想就牙酸。
懂什麼?那叫詩。現在該我牙酸了,看到你這模樣就反胃。
老婆拍打了拍打粘在手上的草料,把凍得失去了知覺的雙手放到嘴邊哈了哈氣,又趕緊抄到了袖筒裡,一路小跑著,地上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亂響。眨眼的工夫,這個絨線球般的活物就滾到了張文的跟前。
你剛才叨叨的啥?啊——呵欠。一個噴嚏,唾沫星子濺到了男人臉上。
不長記性。張文往後趔趄了趔趄,伸手抹了把臉說,你看你,渾身是雪,咋不圍上圍巾?感冒了帶離的一家老小都不安生。我到老馬家去一趟,商量商量那事。
天都黑了,又下著雪,上頭給你多少好處,這麼聽人家使喚?老婆看看天,又趕緊縮回了脖子。
村裡的事,那是你一個婦道人家瞎摻和的?
那你先把張牧給我拽回來吧。
老母雞似的。男孩子是要闖天下的,圍著你轉有啥出息?看好你那寶貝閨女,別讓她一天到晚的出去瘋就比什麼都好。
拿上手電?她心裡早已埋怨上了,孩子有了錯就是我一個人的。老熊,長了出息就是你的功勞。
那邊都在掛燈,用不著。語氣雖然有點不耐煩,但心裡還是挺感激老婆的心細。
噢——怨不得,村西要過回回年了,你還去?
好了,好了,插門吧,插門。
張文頓了頓神,他不想再聽老婆的嘮叨了,把平時搭在脖子上的長長的圍巾圍在頭上,護好了耳朵,按了按上衣兜裡的鋼筆,把鼻子尖上那一小滴早已結成冰珠子的清鼻涕順手一甩,又從袖筒裡掏出四季都不離身的手絹,擦了擦,然後疊了疊,重新塞回到袖筒裡。雙手往背後一抄,挺了挺腰板,這才不緊不慢地朝村西走去。
雪映得四周白茫茫的。腳下的路影影綽綽,白的是雪、黑的是水、亮的是冰。他順著路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