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我孤注一擲最後一搏,朝四下猙獰狂吠,以破壞老者的聲東擊西之計。果然,老者被我的英猛氣勢震得裹足不前,後面的包圍圈在我強大的守勢下也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

有人挖苦老者說,總司令,你能不能完成任務啊?

老者說,巧取賽過強攻。

老者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對我循循善誘道,你還年輕,犯的不是死罪,只要乖乖束手就擒,政府定將對你寬大處理。我嗤之以鼻,前後不停狂吠。他見不奏效,又嬉皮笑臉道,別緊張,我是好人,幫助你的好人,對你沒有惡意。你有什麼為難心思告訴我,我替你解憂,我相信我們定能成為一對推心置腹的知己!我朝他鄙夷的跳躍一步,嚇的他急忙後退,然後我疾速轉身,後面欲前一步的眾人半空縮步。老者似乎黔驢計窮,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利誘道,汪汪,好吃的,汪汪,裡面是香腸,不想吃嗎?汪……真不知是老者把我當弱智還是他本身就是白痴,用這騙小孩的把戲誘惑我,且表演拙劣不堪。

記者又把相機對準了老者,老者見狀,硬著頭皮朝我邁進一小步,包圍圈隨之縮小一小步。此時,我與老者的最近距離只有半個身體了,對於他,對於我,都是一個不能再危險的距離了。老者的心跳聲掩蓋了我的心跳聲,他的心跳聲是狂亂的。我頻頻轉圈,兩頭防守毫不懈怠,我已分不清前後了,我面對的就是前,背對的就是後。

老者躊躇間又發號說,我宣佈第三套圍剿方案,即當我發令時,大家一起撲上去。

眾人說,也只能這樣了,這狗的確瘋得不輕!

老者一個深呼吸,欲鎮定一下情緒,卻忽然冒出一個噴嚏來。眾人以為得令,稀里嘩啦的撲過來。我早已察覺這所謂第三套方案執行中的紕漏,在老者打噴嚏的同時,躥向他的胯下。一陣塵煙撲騰四起,喊殺喊打響徹城市的上空。我在狹長的小巷盡頭回首這一巍巍壯觀的場面,不禁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跑出巷子後,我沒有繼續奔跑,這是不理智的。一、我的體力已嚴重透支,虛脫無力;二、前車之鑑,還不覺悟嗎。於是,我跟在一位反應有些遲鈍的年邁老伯伯身後慢慢走,別人不再關注我,均以為我是這老伯伯的的寵物了。這招絕吧!途經一個垃圾堆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一個破紙箱裡,休息著,待天黑人稀的時候再走出危機四伏的城市。

時間在紙箱裡走得極為緩慢,逼仄中,我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醒來,已是天黑,我的體力也完全恢復。

黑夜裡的城市依舊璀璨奪目,像落入凡塵的星空,而我卻要離開它了,永遠的離開它。我在熟悉的城市中孤獨的穿梭著,目的就是要遠遠的離開它。離開它,沒有複雜的情緒,只有冰冷的空洞。或許是有些複雜情緒的,只是我不願面對而已,畢竟我在這個城市生活了4年,迄今,我85%的生命都是在此度過,那些記憶是真實的。

我走上南北高架匝道口的時候,聽見有狗向我打招呼,烏托邦神,您這是要去哪裡?

我回頭一瞥,原來是風兒帶著一幫兄弟出來遛彎。

我說,還記得嗎,你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裡,也是這樣有些冷的深夜。

他說,是的,我怎會忘記第一次瞻仰烏托邦神的地方。

我說,你的勢力一定越來越大了吧?

他說,是的,有您烏托邦神的佑護。

我說,我並不是什麼神,也沒有任何神幫助過你,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

他大驚失色,烏托邦神,不敢!我又為您物色了一批美狗。

我淡淡一笑,扶起他說,自己留著享用吧,我得走了。

他說,您要去哪裡?

我說,去奔尋我的信仰,你說的對,信仰不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