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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士儀這次帶回來的牙兵和隨從全都儘可容納得下,而家中所用的僕婢自也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這其中,除卻宮中所賜的官奴婢之外,大多數都是王容透過穩妥渠道物色來的私奴婢,都是赤畢早早預備好的,忠誠和來歷全都毋庸置疑。王容嘴上說上上下下等著拜見主人,但真正夠格讓杜士儀親自撥冗接見的,也只有那麼幾個。其中,便有已經老邁的秋娘。
雖然沒了丈夫,沒了兒女,可如今當年哺育過的一雙兄妹已經成家立業,杜士儀更是烜赫顯貴,秋娘便仿若看到自己的兒女那般驕傲。因此,當杜士儀親自攙扶著自己的手,請她坐下的時候,她的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每次聽到長安的人議論郎君,我都覺得又驕傲,又高興。可是,外頭再好,總是及不上長安,及不上樊川杜曲的。”秋娘並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她只知道,王容雖說在下人眼中是一個出色的主母,縱使在孩子眼中是個好母親,可呆在長安的這幾年,臉上總時常會露出悵然的表情,所以,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忍不住重重握緊了杜士儀的手,“更何況,夫人和小郎君小娘子都在這兒,郎君怎麼忍心一直在外?”
杜士儀只能無言以對。他唯有輕輕伸出手抱了抱秋娘,隨即還是王容上前替他岔開了話題。等到不久後杜仙蕙帶著崔朋上門來,他面對從前的外甥,現在的女婿,自然又別有一番契闊。正如當初談婚論嫁時,崔儉玄自誇的,崔朋兼具杜廣元和杜幼麟兄弟的優點,性子溫和卻又不顯綿軟,杜十三娘對杜仙蕙這個侄女兼兒媳也很好,好到杜仙蕙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出嫁侍公婆的愁苦,一如從前那般神采煥發。
這一晚上,在妻兒家人的陪伴下,杜士儀微醺小醉了一場,等徹底清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溫暖的床上,枕邊正有人發出均勻的呼吸。他側頭看了看分明睡得香甜的妻子,不禁伸出手來把玩著她那依舊如絲般順滑的長髮,心卻倏忽間漸漸飄遠了。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這個世上,不是急流勇退就能保住一家平安的!
次日一大清早,杜士儀便和往常在安北牙帳城時一樣,早早起床了。洗漱之後舞劍養身,他又去後頭馳道上騎了一陣子馬,出了通身大汗後回屋更衣,這才陪著妻子一塊用了早飯。難得回京,他即便有心多陪陪妻兒,但必要的應酬卻還得露頭,但這一次,那些懶得應付的人,他卻不打算再勉強去敷衍了,就連左相李適之的邀約,他也直接推卻了。當晚間,眾多經過杜幼麟親自篩選的稟帖送到他面前時,他就注意到其中幾張醒目的。
“韋堅?還有這是……楊釗?”
杜士儀不想和任何與太子有關的人沾染任何關係,而對於楊家,他同樣不想碰。可這些年能夠在朝廷穩住腳跟的盟友越來越少,也意味著他經營的勢力圈子主要在外,他便把兩張帖子丟在了大案上。
“幼麟,你替我主筆,寫一封回書給韋堅,告知我近日身體有些不適,不便出外會客。”杜士儀見杜幼麟毫不遲疑地點頭,他知道幼子對此心領神會,橫豎該拜訪的人他已經緊趕著見完了。於是,又沉吟了片刻後,他便說道,“至於楊釗,你派個穩妥人告訴他,我在家休養,不出門。”
韋堅聽到杜士儀說不便出外會客,只以為杜士儀是有意回絕。他如今到底是刑部尚書,即便有太子李亨的囑託,也不願意太過低三下四。可楊釗就不同了。多年混跡下層的他,輕而易舉就聽出了杜士儀的弦外之音,次日午後便前來求見。果然,儘管很多士子意圖透過杜士儀這條路子自薦,結果都被擋在了門外,他在經過通報之後卻很輕易地邁進了杜家大門。
當再一次站在當初見過多次,絕不算陌生的杜士儀面前時,楊釗不知不覺緊張了起來,竟是和在李林甫面前時別無二致。當年他只是一介雜兵,杜士儀卻是成都令,彼此天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