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煥章雙眸閃動,片刻之後,才道:“天快黑了,夜裡太涼,莫讓靜謙凍著。靜笙,你先回府裡,設定靈堂,羅定西,你帶人立刻趕回總督府,抓捕劉乾……肖恆隨本督陪靜謙回家!”

北山道總督府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已經是佈設了靈堂,在半夜之中,終是將肖靜謙的屍首洗抹乾淨,放在靈床之上,抬入了靈堂。

府內一片慼慼慘慘妾妾,肖靜謙的幾房妻妾,已經是在靈堂內哭成了淚人兒。

肖靜謙遇害的訊息,很快就在府城內傳開,雖然是深夜,各司衙門的諸多官員卻還是連夜往總督府趕過來。

只是總督府門前掛上了白幡,卻閉門謝客,暫時並不接納眾官入府,只說讓眾人等天亮之後再過來祭拜。

肖煥章就坐在靈堂之內,初冬的夜裡已經十分寒冷,肖煥章穿著錦袍,靠在椅子上,此時看上去,一夜之間,竟似乎已經老了十幾歲,看上去憔悴不堪。

肖靜謙的幾名妻妾還在嚎啕大哭,一些丫鬟也只能陪在旁邊垂淚。

肖夫人站在肖煥章身旁,換上了素衣,腰間也繫上了白色的腰帶,那張美麗的臉上滿是悲傷之態,手中捏著白色的手絹,時不時地擦拭眼角的淚水。

“都別哭了。”肖煥章終是大叫一聲,“都出去,全都出去……!”

眾妻妾頓時停止哭泣,不敢繼續留在靈堂,紛紛出了去,肖煥章靜靜地看著靈床上的屍體,悲痛欲絕。

便在此時,門外一人走進來,卻正是羅定西,到得肖煥章身前,拱手輕聲道:“大人……!”

“問的怎麼樣?”肖煥章不等羅定西多說,抬頭問道:“他招沒招?”

“沒有。”羅定西搖頭道:“一個時辰下來,該用的刑罰也都用了,他始終堅稱並無派人前往玉田,更沒有派人送什麼訊息過去。”

肖煥章冷笑道:“想不到本督這位官家的口還很嚴。”

羅定西輕聲道:“大人,雖說是如此,可是……看他的情狀,竟似乎真的好像不知道有這種事情。”

肖煥章看著羅定西,羅定西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大人,卑職猜想,如果前往報訊的人真的不是劉乾所派,這中間只怕還另有蹊蹺。”

“什麼意思?”

“有沒有可能是別人假借劉乾的名義前往玉田?”羅定西若有所思,“劉乾倒是招供,二公子確實吩咐過他,如果府城這邊發生什麼重大事情,令他立刻派人前去通報……!”

肖煥章眼角跳動一下,“你是說有人知道靜謙和劉乾的私密,加以利用?”

“有這種可能。”

“老爺,妾身倒覺得這可能性很小。”旁邊傳來肖夫人的聲音,肖夫人柳眉微蹙,輕聲道:“老爺,如果靜謙真的和劉乾有私密,他們應該有信物存在,否則正如羅統制所言,一旦被人知道兩人的私密,隨便派一個人就可以冒充,妾身覺得靜謙必然不會如此糊塗。”

肖煥章微微頷首道:“不錯,如果他們真的私下有聯絡,必然有約定好的信物。”

肖夫人輕聲道:“他們的信物,也必然十分隱秘,而且十分重要,劉乾如果真的有信物在手中,一定會十分保密,更不可能輕易被人知道……這樣的話,如果別人手中沒有信物,也就絕不可能取得靜謙的信任,更不可能說動靜謙連夜趕回府城。”

“有道理,夫人還是心細。”肖煥章深表贊同。

肖夫人又道:“劉乾不敢交代,未必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真相,而是這背後牽涉到的人太重要,劉乾不敢輕易說出來……!”

羅定西道:“若是這樣,只能繼續審訊下去,總要撬開他的嘴。”

“你去將黃燁帶過來。”肖煥章沉吟片刻,終於道:“我有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