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王當然知道,真正的幕後之人,就是自己。

與段小樓等人直接進行接觸的,是戶部尚書朗毋虛,齊王並沒有直接與段小樓這幹戲子進行接觸,也因為如此,段小樓等人倒無法當堂指證出是齊王指使。

但是毫無疑問,朗毋虛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只要朗毋虛浮出水面,齊王就知道自己岌岌可危,雖說在背後策劃扳倒裘俊篙是朗毋虛親力親為一手設計,但是卻是齊王首肯。

齊王實在不明白,這中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

朗毋虛向自己保證過,這件案子經過詳細的調查,鐵證如山,而且佈置得十分嚴謹,否則也不敢拿出來與裘俊篙叫板。

難道是朗毋虛那邊出了問題?

朗毋虛是齊王黨的核心,是太子黨重點打擊的物件,是否朗毋虛早就被人盯上,他在暗中策劃的這起計劃,被太子黨知曉的一清二楚?難道朗毋虛是不明不白中,鑽進了太子黨精心佈置的陷阱,這起案子是朗毋虛派人前往秋鄠縣打探出來,朗毋虛並無親自前往,那是否有可能是被朗毋虛派去的探子被太子黨控制,這才向朗毋虛報告了這起根本不存在的冤案,爾後在太子黨的策劃之下,利用戲子裝扮成陳果夫婦以及證人?

今日的刑部大堂之上,本以為一切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只能讓齊王懷疑自己的所有一切計劃,早已經被太子黨知道的一清二楚,當自己以為會像看小丑一樣看眾人,也許在眾人眼中,自己才像小丑。

段小樓的化作已經做成,雖然不是妙筆生花,但是眉眼以及臉部輪廓都是畫得惟妙惟肖,便是連體形也是很有講究。

一名書吏一直在段小樓身旁,此時見到畫作已成,禁不住失聲道:“這……這不是戶部侍郎朗毋虛朗大人嗎?”

聽得此言,齊王一顆心徹底沉到谷底。

書吏將畫作先是呈到了太子手中,太子拿著畫作看了一眼,便即吩咐道:“來人,去傳朗毋虛!”隨即將畫作遞給書吏,道:“給齊王看一看!”

齊王接過畫作,臉色更是泛白,這畫作之上的人物,正是朗毋虛,這段小樓雖然是個戲子,但是畫工著實不差,上面的人物,倒有**分與朗毋虛相似。

當畫作到了裘俊篙手中,裘俊篙掃了一眼,立時沉聲道:“段小樓,你可不要一錯再錯,先前汙衊裘昉,如今又陷害戶部侍郎朗大人,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大人,小人絕沒有誣陷。”段小樓哭喪著臉:“小人只是一個戲子,來京城不久,莫說戶部侍郎,就是普通人也認識不了幾個。找我們辦事的,確實是畫上之人,他讓我們冒充陳果及其家人,來刑部衙門狀告裘昉,而且承諾給我們五百兩金子,事先已經付了五十兩金子……小人實在不知道這位就是戶部侍郎大人,以小人的卑賤,在京城沒有任何門路,如何能見到這等達官貴人?”

裘俊篙皺起眉頭,神情嚴峻,看向太子,道:“監國,段小樓之言,也未嘗沒有道理。他只是下九流的戲子,來京城不久,連戲樓串場都沒有機會,自然不可能有機會見到朗毋虛……!”

太子神情淡定,問段小樓道:“段小樓,你確定自己沒有畫錯人?”

筱燕秋在旁已經道:“大人,民婦也是見過,段小樓沒有畫錯,只是我們誣告裘昉的,就是這畫上的人,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就是戶部侍郎……!”

太子微一沉吟,向裘俊篙道:“裘尚書,已經過了正午,你派人在後堂準備一些食物,本宮和輔國都要用餐。”頓了頓,又道:“朗毋虛到來之後,讓他在堂上等著,下午繼續審案!”

後堂之中,已經擺了一桌酒菜,太子坐在輪椅上,凝視著對面顯得十分侷促不安的齊王,問道:“瀛仁,你看起來有些緊張,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