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身後並無任何動靜,程易實心情已經鬆了不少,在他看來,西北軍既然打下了關隘,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進入關內,他們應該重新部署關隘的防禦,將關隘完全控制在手中才是最佳的選擇,而且他長期跟隨達奚彰守衛關隘,對於西北的境況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知道以西北現在的經濟實力,應該還不至於敢輕易往關內進發。

夕陽落山,許多兵士就地躺在道路的兩邊,不少人還在低聲抱怨。

幾名都事校尉見程易實皺著眉頭,也不說話,都是面面相覷,其實大家都知道接下來定然是先往通州休整,只是大家卻不知道,到了通州城之後,接下來又該如何?

這支兵馬,一直都是用來鎮守關隘,如今關隘丟失,這支兵馬的前途又將如何?

如果達奚彰尚在,自然還好說一些,畢竟大家心裡也都清楚,達奚彰是軒轅世家當初舉薦,丟失關隘雖然是大罪,但是以軒轅世家在朝中的地位,要保住達奚彰,也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可是達奚彰現在的境況,只能是凶多吉少,即使沒有戰死,也必然是被西北軍抓在手中,相較而言,程易實不過是達奚彰提拔起來的偏將,程易實固然深得達奚彰信任,可是與軒轅世家卻並無干係,達奚彰有軒轅世家做靠山,程易實卻沒有這個人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易實終於開口道:“通州現任的知州,是徐慶吧?”

“是。”邊上一名部將道:“趙廣慶被殺之後,通州知州的位置空缺了一陣子,後來是喬明堂保舉了徐慶。”

通州前任知州趙廣慶與天門道勾結在一起,意圖謀反,後被楚歡和玄武除掉,西北遭受西梁人侵略之時,通州一度成為往西北運送物資的中轉地,大學士徐從陽亦曾在此坐鎮一段時日,等到徐從陽回京,西山禁衛軍統制衛天青亦是在此坐鎮,直到新任知州徐慶赴任。

西谷關的後勤供應,最近兩年一直都是西山道供應,而西山道往西谷關供應的糧草,都會先囤積在通州城,然後由通州城派人護送往關隘,所以西谷關的眾多守將,對通州倒是頗有些瞭解。

程易實又問道:“通州現在有多少守軍?”

“兵力不多。”身旁一名都事道:“西山軍的主力,大部都已經佈防到了梁州那邊,提防金陵道會趁機攻入西山。西山道的所有兵馬,加起來本就不多,而且衛所軍都被抽調到西北去打西梁人通州現在應該只有千餘兵馬而已。”

“將軍,難道你擔心西北軍會打過來?”一名都事問道。

程易實並不回答,只是輕聲嘆道:“諸位弟兄,咱們此去通州休整,只怕要受些窩囊氣,你們都要壓住脾性,不要在通州生事!”

眾人一怔,很快便即明白,守關兵馬丟失關隘,如此狼狽不堪退往通州,在通州兵馬…眼中,那是狼狽不堪的敗軍而已。

西山此前奉朝廷之命,調撥了大批的糧草支援西北,西山百姓賦稅不輕,而西山糧草儲備也已經十分匱乏,此後雖然不必繼續往西北供應糧草,卻還要承擔西谷關五千守軍的軍糧,這對西山道來說,終究是一個大負擔。

西山本地兵馬,因為錢糧緊張,一度削減兵糧,特別是通州兵馬,勉強吃個半飽,還時常要將糧草運送到西谷關,難免會對西谷關守軍有些瞧不順眼,而西谷關守軍對這樣的地方守軍,自然也不會如何客氣,所以每次糧草運過去之後,多少會有些小摩擦。

這一次程易實帶著潰敗之兵過來,便已經預料到很有可能會被地方軍譏嘲。

豬人被誠意是這一提醒,頓時也都反應過來,一名脾氣頗為暴躁的都事道:“將軍,既然如此,咱們乾脆不要進通州城!”

旁邊立刻有人冷笑道:“不進通州?去哪裡?去河西?就咱們這樣子,沒有朝廷的命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