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青拱手道:“喬督,當年如果不是你,我這條性命早已經不在,那時候我就發過誓言,這條性命,此生便為喬督所有,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我相信。”喬明堂嘆道:“你對我的情義,我又怎能不知?衛兄弟,我將你視為手足兄弟,雖然你將性命都交給我,可是我卻不能不為你的前程想一想。”苦笑道:“你跟我這些年,盡心竭力,到了如今,連婚事都不曾顧及!”

衛天青道:“喬督,你知道我的事情。我是個粗人,承蒙喬督收納之前,不過是個混江湖的粗人。”臉上顯出痛苦之色:“當年我年輕氣盛,接下了許多仇怨,連累連累糟糠之妻也被人所害,如果不是喬督相救,我當年只怕已經和她一樣,早不在人世。自那以後,我就斷了再娶的念想,這條性命都是送給喬督,不想因為其他牽絆受到影響。”

喬明堂伸過手,握住了衛天青的手腕子,輕輕一笑,隨即鬆開,道:“我知道你為我所做的這一切,正因如此,我也要為你想一想。天青,你勸過我,秦國暴虐,天下反秦,這秦國是不得民心,你那些話,我心裡又何嘗不明白?可是正如你一樣,聖上對我有恩,我也不能有負於他。”輕搖搖頭,伸手端起酒杯,自己飲了下去,才繼續道:“其實我又何嘗不知,到了今時今日,雖然聖上在河西,可是這秦國四分五裂,聖上想要收復失地,重振大秦,那是千難萬難之事,人心沒了,想要復興,不過是異想天開而已。”

衛天青嘴唇微動,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雖然此番與西北軍爭鋒相對,兵戎相見,可是我心裡卻是承認,楚歡在西北深得民心,此人已經有了爭霸天下之心!”喬明堂說到這裡,停了片刻,神情嚴峻起來:“天青,秦國這艘船,遲早要被風浪打個粉身碎骨,明知如此,我卻是還要陪著這條船走下去,但是你卻不必如此。”

“喬督!”

喬明堂抬手打斷道:“你不用多說,楚歡如今聲勢正盛,他或許真的能夠成就一番事業,你聽我一句勸,去找楚歡!”

衛天青臉色大變,起身跪在一旁,眼角抽搐,“喬督,您您若是還信不過末將!”

“你怎麼還不明白。”喬明堂皺眉道:“我當然不會信不過你,我只是要為你前程考慮。你若是去找楚歡,楚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會厚待你,你又何必跟隨大秦這艘風雨飄搖的破船沉默?肖默雲在我耳邊挑撥是非,他的用心,我自然明白,可是你也該清楚,梁州兵敗,雖然並非全都是你的過錯,但是許多人卻非要將所有的責任安在你的頭上!”

衛天青抬頭,斬釘截鐵道:“喬督,末將絕不會離開喬督,末將既然戰敗,便已經下定決心要承擔所有罪責。近兩萬兵馬,幾乎都折損在一戰之中,朝廷知道,必然不會放過此事,此事甚至還要牽連到喬督您!”

喬明堂眼角微跳,衛天青卻是慷然道:“喬督,今次戰敗,全都是末將無能,朝廷如果查辦,砍了末將的腦袋就是。”

“天青,你!”

衛天青卻是決然道:“大人,這一頓飯用完,懇請大人將末將拘押下獄,無論是朝廷,還是戰死的眾多弟兄,都要一個交代。”

喬明堂嘆道:“天青,我雖然是一道總督,麾下一大幫子人,可是真正時刻為我考慮的,也只有你。”冷笑道:“我自然知道,此番兵敗,朝廷自然要追究責任,聖上便算袒護,可是總還是要人出來承擔責任。正因如此,我才讓你趕緊離開,吃完這頓飯,你立刻出城,去找楚歡,朝廷那邊,我自然有辦法,總不至於要了我性命!”

“喬督!”

“天青,不要多說了。”喬明堂苦笑道:“你若是留下來,朝中有人知道你和楚歡以往關係親密,你雖然清白,可是難保無人會在背後進諫讒言,聖上對此十分忌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