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結盟,他也依然對我們懷有戒心。”西門毅捻鬚笑道:“否則也不會極力鼓動我們攻打雲山。如今我們屯兵通州,雲山那邊也沒有打過來的跡象,徐昶對此自然擔心。只要我們攻打雲山,就與秦兵纏在一起,也就無力去攻打金陵,所以徐昶寧可割肉放血,也想讓我們捲入戰事之中脫不開身。”

楚歡頷首道:“不過正如先生之前所言,暫時我們還真不可對金陵用兵,固然是提防秦軍從北邊殺過來,最為重要的是,有徐昶在這裡抵擋,我們後方就等若有了一面屏障,徐昶錢糧充足,此人也算是個狡詐之輩,有他在金陵這邊擋著天門道,至少咱們在短時間內不必擔心背後受襲,可以全力對付秦軍。”

西門毅含笑點頭道:“不錯。當前咱們最緊要的,便是儘快拿下雲山,控制住整個西山道,秋收來臨,安邑道是北方糧區,河西那邊定然對安逸的糧食有所指望,所以我們不但要儘快打下雲山府控制西山道,還要派出兵馬繼續北進,拿下安邑與河西交界處的西陽郡,控制大青山,切斷安邑往河西輸送的糧道。”

“徐昶心急,我心裡也是著急啊!”楚歡雙手環在腦後,靠在車廂內,“咱們不得要取勝,而且還要速戰速決!”微一沉吟,身體前傾,低聲問道:“先生,你覺得定武會調遣河西精銳前來西山?他已經調來一萬夷蠻鐵騎,如果繼續往西山調兵,難道不顧遼東的威脅?”

“遼東赤煉電並沒有明目張膽豎起反旗。”西門毅肅然道:“無論赤煉電反不反,也無論丁武是否會在東邊留守駐軍,咱們既然要與秦軍開戰,就要做最壞的打算。”

“先生說的極是。”楚歡點頭,目光變得深邃起來,輕聲道:“卻不知咱們那位定武皇帝,如今又在做什麼?”

楚歡念及定武的時候,定武正在花園之中,

花園內本來奇花異草眾多,但是此刻許多都已經凋謝,越是名貴的花草,凋謝的卻是越早,這是否也如同人一樣,在這亂世之中越是嬌貴,卻越早被淘汰?

園中幽靜異常,殘留的花草依然將芬芳香味瀰漫在花園之中,只是比起從前的滿園春色,眼前的景色未免顯得蕭條不少。

定武雙目微閉,雙手互扣,搭在小腹處,似乎也與花枝樹木融為一體,悄無聲息。

聽到身後腳步聲傳過來,人未到,淡淡的異香已經飄蕩而來,這異香雖淡,但是滿園花香,卻掩飾不住它的氣味。

園中的花香,終會消散,但是這淡雅的幽香,卻似乎永不會消失,塵世間許多的東西,豈不是越平淡,反而韻味越深,也越持久?

輕盈在腳步聲在定武身後停下來,定武依然閉著眼睛,柔聲問道:“琉璃,你說這世間有沒有永不凋謝的花兒?”

出現在定武身後的,自然是國色天香的琉璃夫人。

琉璃一身青色衣裙,體態輕盈,丰韻娉婷,唇邊帶著一絲春風般的笑意,輕聲道:“臣妾聽說有一種花,就叫不凋花,又有人稱它為勿忘我,花盛開後,花被不脫落,一直留存,表明永世不忘,永不變心。”

“勿忘我?”定武微微睜開眼睛,含笑道:“原來世間真有這樣的花,只是朕卻沒有見到過。”微扭頭,看著清麗脫俗的琉璃,柔聲道:“不過在朕眼中,你便是那不凋花。”搖搖頭,道:“朕說錯了,這世間,又有什麼花能及得上你。”

琉璃輕柔笑道:“聖上又在取笑臣妾了。”

“琉璃,你說這世間可有人永世不忘,永不變心?”定武輕聲問道。

琉璃幽幽道:“聖上為何會有此一問?”

“朕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定武嘆道:“你去雪花那邊之後,朕在這花園待到現在,一直在想世間是否有這樣的人,剛剛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朕就是這樣的人,朕心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