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目前宰相皇甫熊衍涉嫌謀害朝廷命官等罪名,已在刑部立案,特通知離王。由於三十日離王大婚之後,皇甫熊衍即為離國國丈,將來若查出其罪名屬實,我國會考慮兩國邦交問題,儘量從輕處理。

第二封則是她以個人名義寫給皇甫卿的,交由墨子嵐的暗衛送往。信中說道:當日送郡主前往離國之後,莫白與華將軍遭遇埋伏,一行將士無一倖免。我二人九死一生,輾轉回到京城。經查證,諸多證據表明令尊乃是此次事件之主謀。與公與私,我都只能上報刑部。目前案件在審理之中,齊王則有意修書讓離王改立皇后。我雖身在齊王陣營,卻認為郡主品性純良、深明大義,若能為後,必有利於玄、離兩國未來之數。故而書與郡主,望早作打算。

其實雲莫白很清楚,離王是一定會娶皇甫卿的。那男人一看就是非常自我的人,即便是群臣建議他易後,他也絕對不會同意。所以她寫信給皇甫卿的目的並非提醒她早做周旋,而是要讓她知道:一,你父親的罪名是確有其事,所以無需怨恨別人,尤其是我雲莫白;二,齊王想要把你的未來也斷送,我來提醒你,所以你要記得恨齊王不要恨我。

這兩封信按照雲莫白的計劃,都送往離國。而玄國上下則開始大力搜尋皇甫熊衍犯罪的證據,從京城到地方,牆倒眾人推,關於他貪汙、亂用私刑、破壞祖制、私徵稅銀的各種罪名和證據一時間堆滿了刑部公堂。

而遠在離國的皇甫卿,也接到了雲莫白的手書。她本是滿心歡喜地拆開信封,卻意外地看到了令人震驚的訊息。她雙手顫顫巍巍地再次舉起信紙,又讀了一遍。父親終於還是對雲莫白下手了,而且失敗了……她該慶幸雲莫白平安無恙,還是該為她的父親悲哀。她的家族正面臨著覆滅的危險,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在跟齊王鬥,如今齊王勝了……她沒有力量拯救家族,但至少她要保住親人的性命。怎麼保?只有坐上離國的後位!

一行清淚劃過面龐,皇甫卿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將那信紙送向燭火,然後看著它在自己手中燒成灰燼。銅鏡前,她梳理著黑髮,宮女為她盤頭、插釵、修眉、畫眼,胭脂明亮了她的面龐,卻無法照亮她的心……

第三十章 日落皇甫(下)

朱岐炫身穿紅色繡金的錦袍,坐在書案旁翻閱奏章。聽到通報,他抬起頭,看著皇甫卿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高高盤起的髮髻、彩蝶戲花的裙裝、雙眼如星、胭脂似霞。朱岐炫的嘴角不覺揚起,她是精心打扮過的。自到離國以來,皇甫卿第一次踏入了他的寢宮,第一次主動見他。他欣喜,卻也不禁疑惑,為什麼?

其實他們剛剛吵過一架,原因很簡單,他發現皇甫卿根本就不認得自己。也就是說當初在河邊的時候,皇甫卿根本就沒對他上心。她只記得雲莫白,這便是他憤怒的原因。而現在,這個女人居然主動來找他,難道她想起來了,所以來向他認錯?

“皇甫卿拜見離王殿下。”皇甫卿身體有些僵硬地施禮,她不知道離王今日心情如何。前幾日那莫名的暴怒已經讓她領教了這位君王的威嚴,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朱岐炫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之情,說道:“卿兒無需多禮,坐下說話。”

皇甫卿緩緩起身,坐下。抬頭看見朱岐炫前面擺放的一摞奏摺,有些猶豫,“是不是打擾陛下了?”

朱岐炫見她如此緊張,微微一笑,說道:“無妨。”合上手中的奏摺,放在一邊。“卿兒找朕有什麼事嗎?”

皇甫卿心亂如麻,雖然急著幫自己的父親脫困,但她清楚,首先要做的是改善她與離王的關係,保住皇后的地位。但她卻不知道離王為何惱怒。“日前,卿讓陛下不悅了,這次是來道歉的。”

朱岐炫眼睛一亮,“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麼?皇甫卿努力回憶上次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