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晟神色一頓,滿是複雜的看了一眼渾身鮮血的柳驚風,尋常所謂天階高手,就是那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是作為武神峰的傳人,他是能知道的,自己的老師青陽道人,和劍主柳驚風便是這天底下僅有的兩個天階巔峰大圓滿,尋常的天階高手,在他們兩人手中,皆是走不過一招,以前他不敢相信,可是現在,天階的黑袍祭司被柳驚風輕輕的把腦袋摘了下來,這種匪夷所思的殺人方式,若不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實力做基礎,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般風輕雲淡。

就在柳驚風看著柳遮雲那蒼老無比的形容愣神的時候,身後的船艙被重重的撞開了,臉色瞬間轉冷的柳驚風回過頭來將陳晟拉在了自己身後,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殺意畢露的盯著從灰塵中現出身來的那個人。

“咳咳!”

“師叔祖!”

“掌櫃!”

灰塵平息,形容狼狽的卯掌櫃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淤血,氣喘吁吁的站穩了身形,聽得陳晟和柳遮雲的叫喚,卯掌櫃微微一笑,抬手擦拭了嘴角的血痕,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眼柳驚風,卯掌櫃揚了揚手裡的人頭道:“劍主,幫我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武魂殿欠你藏兵谷一個人情!”

等看清了卯掌櫃手裡的人頭,陳晟臉色一喜,快步走上前去道:“恭喜掌櫃,誅殺此獠!就是不知道目標得到了麼?”

“到手了!不過是一超凡初期,這樣的雜碎,掌櫃我殺得多了!”卯掌櫃似笑非笑的盯著柳驚風,見他一臉古井不波,便催促道:“劍主快帶他們走吧,等會兒就都走不掉了!”

“哼!”柳驚風一拂衣袖,便捲起了在場的所有傷患,化作了一道宏光,朝著遠處急射而去,卯掌櫃靜靜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抬手摘掉了面巾,那滿是鮮血的臉上,早已掛上了一絲和煦的笑容。

等到朝陽升起的時候,貢船帶來的所有寶物全部都被轉移走了,留在碼頭上的,只剩下數之不盡的殘肢斷臂,渭河碼頭方圓近十里,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座廢墟。

徐琨獨自一人站在被獻血染成紅色的渭河岸邊,他的身後,北鎮撫司幾乎是傾巢出動,仵作們忙著收斂著堆積如山的屍體,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抹慘淡。

“作為朋友,我不想你死,僅此而已!”這是柳植清早離開冠軍侯府的時候,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徐琨突然感覺很累,累的他幾乎再也提不起一絲力道。

“侯爺,初步統計結果出來了!”薛正站在遠處,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屬下遞來的報告,揮了揮手,示意那校尉自己上前去給侯爺稟報,磨蹭了很久,那校尉才頂著清晨的冷風,來到了徐琨的身邊。

徐琨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那校尉只好硬著頭皮開啟了報告,咬牙念道:“昨夜丑時初刻,驚聞渭河大火沖天,西城千戶所和北城千戶所的所有兄弟在兩位千戶的帶領下趕到現場,截止到現在,我們在現場十里範圍找到了兩千三百四十七枚琅琊衛腰牌,值此,兩城千戶所的所有袍澤,全部罹難!”

“除此之外,國教裁決衛第九營全軍兩千零三十九人,也全部死亡,包括長樂坊在內,九州勢力最強大的幾個幫派,也在此次廝殺中死掉了幫眾四千七百二十二人,最後就是武魂殿,這在這裡折損了近千人,死在昨天夜裡的所有武者,沒有一個是低於煉氣境的,最後綜合損失,國教損失了天階高手四人,地階高手七十六人,人階高手一百零三人,地下勢力損失了天階高手三人,地階高手五十六人,人階高手不計,武魂殿自爆的天階高手有三人,地階人階無法計算,琅琊衛損失地階高手五人,人階高手二十三人,此次端午,九州上供九聖宮的所有財物,全被洗劫一空,初步估計,損失在一千萬兩白銀以上。”

隨著那校尉的報告,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面色各異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