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併攏雙腿張開手臂,閉上了眼睛。

荷倫安這一晚睡得很好,印象中,他做了一個幸福的夢,可惜醒來後他連一個畫面都記不起來了。頭巾昨晚洗了就晾在窗邊,他用被子罩著腦袋走過去,把頭巾從橫著的木棍上拿回來,在被子裡往頭上套去。他頭髮不長,亂不到哪裡去。順利用頭巾的邊角壓住耳朵的同時被子滑到了地上,他按著頭巾把被子甩回床上,一邊在後腦勺打結一邊回到窗邊,確認頭巾不會輕易掉落之後他才敢探頭出去張望。

現在還是清晨,陽光還是蜂蜜一般的金黃色,天空的邊際還泛著淡淡的紅和橙色,清淡的藍色還不是主角。街道上的人不多,興許是昨晚玩鬧得太晚,人們急需補給睡眠,所以許多人還不願從被窩裡鑽出來。在這種情況下,那一隊騎著馬的人便尤其顯得引人注目了。

為首的是穿著全套盔甲的壯漢,荷倫安掰著手指喃喃自語:“盔甲大劍,這應該是戰士,戰士有五個……穿法師袍的有三個,嗯?揹包裡那麼多植物的是巫師嗎?一個。”最後還有三個以各種形式遮擋了臉部的人,荷倫安記得曼森爺爺說過,這些是刺客,負責刺探資訊與暗殺,一般都會習慣性地掩去面目。這種組合,他們應該是傭兵小隊。荷倫安倏地振奮了起來,他就知道!這種熱鬧的集市當然不會缺少傭兵。

他急匆匆地挎起曼森奶奶親手縫製的布袋,衝出房間。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樓下跑去,到達旅店正門的時候,還能看到落在隊伍最末的巫師,巫師看上去正在和揹包裡不時捅著他臉的樹枝搏鬥,遠遠落後了隊伍一大截。荷倫安自然不會錯過這等好機會,小跑著追了上去。到了近處之後他看到了巫師的臂章,上面的標誌圖案是用極細小的寶石鑲拼而成的,足以知道這個小隊隸屬於更龐大的兵團。艾斯蒂大陸從不缺少傭兵,落單的傭兵良莠不齊,真正的有實力的傭兵團或傭兵隊是不怎麼歡迎冒失的傢伙的。曼森爺爺每次跟他談及傭兵,都會強調孤身一人雖然可以成功,但一個團或隊伍的合作更加有效率與安全,有些資源和地圖也是負有盛名的傭兵團才瞭解與掌握。

沒人比荷倫安自己更清楚他孤身作戰的可能性有多低,用T國上學時學到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找準自己的定位。

“天啊……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荷倫安目送傭兵小隊進入了一間看上去很不錯的旅館,他蹲在一個棚子下愁眉苦臉。

棚子是一個攤子,攤子的老闆每天都在這裡擺賣水果,他推著木車過來的時候發現了荷倫安蹲在他的地方,專注地打量每一個路過的行人。他是一個好客的人,所以並沒有趕走這位奇怪的客人。荷倫安發現了自己的行為的不妥,買了半個類似西瓜的水果,並在老闆的熱情招待下留在了棚子裡,坐在凳子上繼續觀察路人。

看了一天,他還是想進今早見到的那個傭兵團。也許是直覺,也許只是所謂的雛鳥情結。而且,那個小隊裡有巫師,如果能進這個小隊,拿到曼陀羅的時候就不需要另外去找巫師了,要知道,傭兵隊裡是極少巫師的,他們都更願意呆在平民之間過好日子,而不願跟隨傭兵去冒險。荷倫安對傭兵的知識,基本都是從曼森爺爺那裡得知的,所以他懂得了,擁有寶石臂章的傭兵團是多麼的強大,能加入這種團的巫師有多強悍。並不是每個巫師都能處理好千年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