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殺、了你?」

這個「殺」字一出,謝稚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嗜人的殺氣。整個人就像應激般手腳僵硬,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裡。

但是,下一秒。

謝稚輕笑了一下。

殺氣頓消,風平浪靜,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你這小姑娘。」封祈也笑了:「膽子倒是挺大。」

謝稚微笑:「膽子不大的話,我恐怕也不會坐在這和您聊天了。」

「哈哈哈哈哈——」

聞言的封祈頓時大笑起來,也不知道是這句話又戳中了他的哪個笑點。

謝稚也不急,就這樣等著封祈慢慢平靜下來,偶爾吃口茶點配熱茶,很是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封祈見狀心裡的喜悅又多了幾分,膽子大又聰明有主見,這樣的人活下去的機率才會高。

「你可以判斷的吧?」

結束大笑的封祈將話題又拉回到了正事上:「獬豸,可辨善惡忠奸,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的直覺沒告訴你嗎?」

這句話已經是很直白的在說,謝稚如果覺醒,她體內的妖族血脈就是代表公正的神獸——獬豸。

記載中獬豸的形象是體似麒麟,頭頂尖角,遇到壞人或者撒謊的人,會用尖角頂破他們的肚皮以示懲罰,就和《獬豸斷案圖》中畫的一樣。

也難怪自己眉心老是覺得發癢了,原來是要長角了啊。

「你比我強那麼多,誰知道直覺有沒有用?」

在封祈這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後,謝稚並沒有太糾結,覺醒什麼血脈對現在的她來說並不是重點,如何活下去才是。

封祈作為妖族最強的大妖,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他既然選擇和自己攤牌,謝稚必然要利用這點增加自己的存活機率。

「獬豸的判斷可不會受對方實力的影響。」封祈頓了一下:「他是規則賜予的天賦,在獬豸面前,沒有壞人可以隱藏。」

也正是因為如此,獬豸最多的時候,一方小世界也不會超過兩隻。

當小世界法則慢慢衰退時,獬豸也是滅絕的最快的。

封祈等獬豸已經等了好多好多年,久到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可能都等不到,只能遺憾離世時,謝稚終於出現了。

當然,現在的謝稚還不是獬豸。

她還沒真正闖過那最難的一關,還只是一個可能一個希望,但封祈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一定要讓這個可能變成現實。

他已經沒有第二個萬年來等了。

「謝家,是獬豸的後代?」

謝稚緊接著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她沒有告訴封祈自己目前判斷一個人主要還是靠右手的觸碰,直覺這玩意太虛無縹緲,有時候會出現,有時候又裝死不動。

就像對封祈,謝稚至今還沒從直覺那得到什麼答案,敢這麼和人家周旋,全靠一個字——賭。

所以封祈誇她膽子大是真沒誇錯。

謝稚現在就在思考該用什麼辦法,碰一下這位前獄主又不引起他的懷疑。

「是。」封祈點頭:「但這樣說其實並不準確。」

如果是一隻獬豸與一個純正人類結婚生下孩子,那他們的子嗣自然是可以稱為獬豸的後代,但是這個孩子如果又和一個妖族生下了孩子呢?

經過千年萬年不斷的孕育,人類體內到底有多少妖族的「血脈」早就無法考究,你是獬豸的後代,他同樣也是,大家都可以是,關鍵還是在於機緣。

謝允森就屬於機緣不夠的情況,不過他的出現也證明瞭謝家的確有這份「緣」。

特別是當元啟為謝稚取名為「謝稚」時,這份冥冥之中的緣就更緊密了。

這一切說起來真的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