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小學妹遇到這種事時,她毫不猶豫為人家出頭,只為一個公道。

可是兜兜轉轉,自己卻變成了當年最討厭的那種人。

「哈哈哈哈。」趙萍兒全部說完後竟然忍不住笑出聲:「我啊,就是個笑話。」

衛彥和徐警官同時沉默,良久後見趙萍兒慢慢冷靜下來,衛彥才緩緩開口道:「我們前兩天找過你之前那個實驗室的人,也見到了侯女士。」

趙萍兒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顫,但沒有說話。

衛彥繼續道:「她告訴了我們,你之前為她做主的事,也告訴我們她堅信你沒有抄襲,還託我們給你帶句話。」

聞言的趙萍兒沒有問什麼話,因為衛彥已經說出來了。

「學姐,我一直都相信你,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最偉大的科學家。」

十多年前,兩個歷經千辛萬苦靠上好大學的小姑娘,曾在刻著校訓的石頭前說出過自己的夢想。

要當花國最偉大的科學家,要告訴所有男人,女人也可以搞科研,一點也不比男人差!

安靜的房間裡,突然傳出悽厲的哭聲,趙萍兒還是沒有忍住,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了。

她以為自己在經歷那麼多事後,早已鐵石心腸,只要浩浩能平安健康,她可以做任何事。

可是,在聽到這一句時,趙萍兒忍不住失聲痛哭。

怎麼會這樣呢?她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謝稚的視線從監控中緩緩挪開,她面無表情地起身推門向外走去,再一步一步走到了警局的後院,那裡很空曠,唯幾的幾棵樹也因為是冬天變成了乾枯的枝丫。

明明應該是很安靜的場景,她的耳邊卻彷彿還有哭聲在縈繞,似乎是趙萍兒的哭聲,又似乎是錢芳芳、王阿珍等人的哭聲。

謝稚再次深刻地感受到,人這一生,真的不能走錯一步,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一步會不會帶你走進地獄。

「謝稚!」

一會兒後,身後傳來徐警官的聲音。

他也是出來透透氣的,沒想到剛好看到謝稚。

「在想趙萍兒的事?」

擁有多年辦案經驗的刑警,一眼就看穿謝稚的神情有些不對,想到剛剛趙萍兒的模樣,很快就有了這個猜測。

但謝稚卻搖了搖頭:「沒有,我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趙萍兒做錯了事,自然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其他人也一樣,再可憐也不代表就能肆無忌憚的觸犯法律,我明白的。」

這個道理,她在王阿珍案時就明白了。

「謝稚。」徐警官輕輕拍了拍謝稚的肩膀:「你明白就好,我辦案這麼多年,見過無數可憐人,可是法律就是這樣,它的存在是為了所有人的權益,而不是少數個別人的特權。」

「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面臨情與法的抉擇,我希望你能堅定的選擇法。」

「我們都會為你感到驕傲。」

慧極必傷,謝稚無疑是個聰明的小姑娘,但在這麼小的年紀就接觸那麼多人性的黑暗,他也會擔心謝稚受不住。

「放心吧。」謝稚微微一笑:「徐警官,我鐵石心腸的很呢。」

她從得到金手指後,就很清楚人性究竟是什麼,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但一旦觸碰法律,不管好人壞人都是一視同仁。

徐警官輕輕笑了兩聲,心裡也會謝稚這份遠超同齡人的成熟感到欣慰,不管怎麼樣,他希望這個小姑娘能一直閃閃發光地走在前面,不要有任何黑暗吞噬她。

「進去吧,外面太冷了,這風啊,刺骨。」

「好。」

兩人齊齊向屋內走去,正當要走上臺階進屋時,謝稚的腳步卻突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