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能力還是超強的。這不又餓了,也難怪,一隻巴掌大的老鼠豈能填塞我久日沒有進肉的胃囊。

在吃老鼠的時候,我不知怎麼想起了臭美,不過全無內疚之情。若我現在有翅膀的話,一定會吃天上的鳥,因為鳥比老鼠乾淨,鳥肉比老鼠肉鮮嫩。當然,我並不是想再次生吞了他,而是替他萬分惋惜,若他不是與我作對,若他有一個良好的心理素質,若他能解釋清楚瀉藥不是他下的,那麼他今天就能獨霸女主人的寵愛了,多久都可以。我還是對臭美有所內疚的,因為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同情他。

對了,不知曉女主人現在如何?沒有了我,她既定的生活會打亂嗎?她會長久的思念我嗎?她會把我用過的東西一一儲存下來嗎?說真的,我是懷念她的,她其實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好了,不想她了,眺望前方吧。

一陣瑟瑟秋風迎面吹來,我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涼氣,這風便鑽進了我的體內,透漏給我一個訊息,強勁的西伯利亞冷空氣正在路上,寒冷的冬天即將垂臨。我環顧四周的田野,萎縮的莊稼和枯黃的雜草都證明了這個訊息的正確性。所以,我必須要趕在冬天來臨之前回到草原,找到族群,否則的話我將成為一座冰雕永遠的留在冬天裡。

依我現在的行走效率,起碼還要兩個多月才能走到草原,怎麼辦呢?我不是沒有想過扒火車,幾天來我一直都在嘗試,可是呼嘯而過的火車像一頭失控的怪獸,我根本就無法靠近他。真羨慕那些扒火車偷煤的人,個個都像電影裡的蜘蛛俠。我也曾嘗試過偷偷的溜進車站,潛伏進靠站的火車裡,可是火車站的管理非常嚴格,我沒有任何可趁之機。其實火車站並非森嚴的滴水不漏,有些偏遠的小車站裡隨處可見鑽鐵絲網逃票的農民,管理人員即使看見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誰叫鄉里鄉親的呢。而車站裡大搖大擺的狗更是屢見不鮮,他們厚顏無恥的向車窗旁的旅客乞討吃不掉的茶葉蛋及啃光肉的雞骨頭。

可我卻無法進站,只能繞道而行。為何?一路上我都極力迴避著人類,以及喧囂的城鎮,因為我怕女主人在媒體上刊發尋找我的懸賞廣告(她也的確做了,我在一根電線杆上就看見印有我頭像的尋狗啟示,言語之真切讓我感動涕零),那些看見廣告的人可能是我所見的任何一個人,我不得不小心防範。但真正的原因並非在此,畢竟看見廣告的人少,況且,尋人的廣告都是鋪天蓋地的,我的又會引起多大的波瀾了。

真正的原因我是一隻人人喊打的狼。雖然我變回狼從醫院掙脫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可人類認定我是一隻狼卻是與那群去上海淘金的土狗分別後。先是一個收割莊稼的農民無意間發現我,隨即撩開嗓子敲打著鋤頭高呼著同伴,有狼啊!快打狼啊!不大一會兒,身後便聚集起一群揮舞著鋤頭耙子鏟子的農民追殺我。我一邊奔跑著逃命一邊奇怪的想,為何人類會突然間發現我是一隻狼了?最後我總結原因有三:一、我沒了身上的衣服;二、孤零零的在荒郊野嶺;三、本身就具有狼的特徵。人類認為我是一隻狼只因環境的改變,當我生活在城市裡,穿著一身名牌衣服時,沒有一個人懷疑過我的真實身份,而且我還被當做名貴寵物狗賣出了天價。現在,一切華麗的表像都沒了,人類不認為我是隻狼才叫怪呢。

所以,車站我是進不去了,有人的地方不能有我。

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前進著,回到草原。又是一個星期後,我過了淮河,從地理上來說我已經來到北方,天氣變得更加乾燥和寒冷。倘若不是鬼天氣的影響,我還是很喜歡這種徒步旅行的,不停變幻的風景,純淨的空氣,寧靜的曠野,最重要的是我已不再為捕食而發愁。在與老鼠的較量中,我逐漸恢復了敏銳的視覺聽覺嗅覺等感官,而且生肉儼然成為美味,那摻雜著毛髮的血淋淋的肉塊,讓我充分感受到了作為狼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