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夕陽格外美,但孫水芹沒有心思去看風景,她微微倚靠在趙傻根的身上,腳步虛浮的往村裡的大宅院走去。

一進去,走到第一進院的花廳處,她就看到程彎彎還有孔繡娘曹瑩瑩都坐在那裡,這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她心中那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嬸子這麼著急叫我過來有啥事嗎?”

孫水芹強作鎮定,露出一個笑容問道。

程彎彎淡聲開口:“你大著肚子也不方便,坐吧。”

趙傻根連忙扶著媳婦兒坐下來。

“你今兒是去了一趟河口縣吧。”程彎彎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進入正題,“我能問問你去河口縣做什麼嗎?”

孫水芹藏在袖子裡的手猛地僵住。

她去河口縣是臨時起意,半途才改道,嬸子怎會知道,難不成,是派人跟蹤了她?

為什麼跟蹤她,那定是發現她和胡掌櫃私下有了來往。

趙嬸子是個聰明人,她與其支支吾吾,倒不如直接承認了。

想到這裡,孫水芹抬起頭道:“我去了胡記成衣鋪,嬸子也知道,因為我懷有身孕,孔繡娘和二狗媳婦沒讓我在繡坊幹活,我也想掙點錢填補家用,所以和胡掌櫃合作製作了棉質裡衣,市場上賣的很不錯,我今日過去,是取分紅。”

程彎彎笑了,這倒是個痛快人。

若不是孫水芹小心思太多,她還真想讓這樣聰明痛快的人來幫她辦事。

她笑著開口:“拿我設計的裡衣款式,去找胡掌櫃求合作,你知道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嗎?”

“嬸子,我沒有拿你的設計稿,我改了的!”孫水芹義正言辭辯解道,“嬸子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去河口縣看一眼,沒有任何一件相同!”

她能如此狡辯,程彎彎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古代可沒什麼獨家設計的概念,也無抄襲之說,一個款式出來,立馬會有一堆跟風,更別說,孫水芹確實修改了幾處細節。

若是在她的產品上市之後,孫水芹這麼做,她還能誇一句有商業慧根。

可現在,孫水芹竊取商業機密在先,抄襲服裝設計稿在後,她眼裡是容不下這個人了。

“傻根嫂,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曹瑩瑩不可置信的開口,“你我年歲相當,又都是孕婦,我那麼的相信你,常常帶你進出繡坊,你表面與我交好,實則暗暗竊取設計稿,真是好深的心思!”

幸好之前二狗提醒過她,她稍微避著一點了,不然還不知道會被竊取多少……

“二狗媳婦這話就不對了。”孫水芹絲毫不退讓,“我給胡掌櫃的設計稿是我自己畫出來的,與曹家無關,更無竊取一說,難道棉質裡衣這門生意,只有曹家和穗安人才能做,旁人就做不得嗎?”

程彎彎都想為她鼓掌了,真是伶牙俐齒。

她勾唇道:“你們當然能做,不過,傻根媳婦,我提醒你一句,做生意是為了利,但不能見利忘義,你把這個義字拋棄不要了,以後的路可不好走。”

“謝謝穗安人的提醒。”孫水芹站起身,“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不可能會後悔。”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孔繡娘看著她,不停搖頭,“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曾想過將我畢生所學都教給你,但現在……我只說一句,你我師徒情分就到此為止,以後你到了外頭,千萬不要說自己是孔家的弟子,真怕你汙了我孔家的名聲!”

孫水芹死死咬著下唇,轉身就走。

“就這麼放過她了嗎?”一直站在後頭的齊婆子開口,“不如派個人去教訓一下,讓她知道得罪了穗安人的下場。”

“齊婆子,京城的那一套還是收回去吧,沒必要。”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