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程昭,二狗子的表哥,二狗子他娘就是程昭的親姑姑,這段時間程昭在我們大河村住著呢。”

話裡話外沒提一句程家村,反正程昭住在他們那兒,暫時就能代表一下大河村。

沈縣令想起來,上回在鎮上遇見二狗娘,這個程昭就跟在二狗娘身邊,難怪看著有些眼熟。

這後生字寫得好看,俗話說,透過字能看到一個人的風骨和氣節,能寫出這樣一手好字的人,斷不可能作弊。

倒是他那個兒子,一手字狗爬一樣,要是能跟程昭多學一下就好了。

但,作弊之事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是需要派人去打聽一二。

沈縣令將案上的一疊紙規制整齊:“若此法真能滅蝗,本官記你大功一件。”

程昭抬起頭道:“此法是程昭二姑想出來的,若縣令大人要記功,這功勞應屬於我二姑,屬於大河村的趙里正,也屬於大河村的每一位參與了滅蝗的村民,沒有他們,就沒有程昭記錄下的這些資料……”

趙里正萬般不敢置信。

他啥都沒做,咋就能得功勞了?

還有村裡那群大老爺們和婦人,他們滅蝗,只是為了保護自家的稻子,哪有臉來領功勞啊。

沈縣令揮揮手:“功勞之事日後再論,現在需要把這法子推廣出去,袁師爺,你趕緊吩咐下去,讓所有村的里正來一趟縣衙。”

他頓了頓,繼續道,“趙里正,程後生,你們兩人先不急著走,滅蝗事宜具體如何操作,還需你們口述告知其他村的里正。”

“是,縣令大人!”

趙里正和程昭留了下來。

平安鎮所有村的里正都被傳喚到了縣衙。

滅蝗之事,像風一樣傳開,傳到了大河村每一個角落。

“聽說了嗎,縣令大人徵用了咱們滅蝗的法子,啥桂花村啊程家村啊李家溝,都學我們呢。”

“要我說,這事兒得感謝大山娘,若不是她發現了馬纓丹,咱們現在就跟去年一樣,一個個坐在地裡哭呢。”

“也得感謝程家那小子,他一個讀書人,親自下地跟我們一起滅蝗,也不容易。”

“我就覺得奇怪了,程童生他咋不回程家村去?”

“他能唸書都是靠大山娘,這麼多年就沒和這個二姑親近過,這會子住過來,怕是為了明年出去趕考的盤纏。”

“是要去湖州趕考吧,這一去都得走半個多月,路上怕是要花不少。”

“也不知道他在大河村留多久,我想把我家小子送過去認幾個字,交的束脩費也能給程童生當盤纏。”

一群婦人隨意聊天,從滅蝗議論到唸書,走到了程彎彎家院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