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會不會生病啊,大山娘,你可別把大傢伙都害慘了。”

程昭開口:“馬纓丹是有毒草藥,人誤食後會有中毒反應,其煙霧中也有少量毒素,致人咳嗽,重則嘔吐,不會有性命之憂。”

張無賴的婆娘一下就爆發了:“大山娘,你在村裡燒毒物,是想毒死我們全村人嗎?”

其他村民也有些惴惴不安。

雖然殺死了這麼多蝗蟲是好事,可如果給自己的身體造成了傷害,也有些得不償失。

趙老太太從人群裡擠出來,冷冷道:“怕自己被毒死的,那就關好門,不讓煙霧進去就是了……呵呵,我之前咋沒看到你們一個個這麼惜命,要是蝗蟲把稻子都吃光了,大家也會餓死,反正都是死,被毒死也好過被餓死。”

程昭咳了咳。

他是這裡唯一的讀書人,身上穿的衣服也跟其他人不一樣,他一咳嗽,周邊就自動安靜。

他開口道:“馬纓丹治蝗蟲,不一定透過燃燒,也可熬煮成水噴灑在稻子上,蝗蟲食之即亡,不過熬煮的比例需要掌握好,水多則藥性低,水少則費時費力。”

里正沒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讀書人就是聰明,這要是我們大河村的孩子就好了。”

程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這法子是我二姑想出來的,我只是配合記錄,農事方面我也不太懂……”

里正只當他是謙虛,看向他的眼神裡有多了幾分尊敬。

程彎彎開口道:“若是信得過我的人,可以明兒上午先去上山採集馬纓丹,下午來我家熬煮。”

馬纓丹有毒,煮過馬纓丹的鍋子不能再做飯,她只能把自己家那口破鍋貢獻出來。

晚上篝火誘殺蝗蟲,白日鴨子捕吃散居蝗蟲,再往稻子上噴灑農藥,多多少少應該能保住一些稻子。

村裡人圍著程彎彎和里正漸漸走遠。

張無賴的婆娘氣的直跺腳。

她也不是非要跟程彎彎作對,她就是看不慣村裡人全都圍捧程彎彎。

以前程彎彎就是個混不吝,村裡人提起大山娘就紛紛搖頭,一直同情趙家的幾個孩子。

可現在呢,里正無論做啥事兒,竟然都去跟大山娘商量,而且大山娘說啥就是啥,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村婦,能懂啥子,還不是靠著會念書的侄兒。

那個程昭看起來真不錯,一表人才,說話斯斯文文,她孃家有個侄女,或許可以湊一對。

張婆娘的眸子閃了閃,一個主意上心頭。

田埂邊上的那堆火漸漸熄滅了,只有隱隱的火光。

清冷的月光下,東面的山上,一塊凸出來的岩石上,三四隻狼站在那處,幽幽綠眼在月光下發出深寒的冷光。

野狼畏懼火光,也畏懼人群,它們在山上佇立良久,最終還是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