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也是賣冰粉起步,一碗冰粉兩文錢,才慢慢的掙下了如今的家業,飯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一開始就想著開酒樓,那可能一輩子都辦不成。”

孫氏拉住程彎彎的袖子:“大嫂,你的意思是,咱們冬花真的能在吃食這個行業闖出頭嗎?”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程彎彎將自己的袖子扯出來,“不管做任何事,都需要認真和細心,肯學習肯鑽研,最最關鍵的是,是要有一顆堅韌不輕言放棄的心,冬花,你有嗎?”

冬花抓了抓腦袋,大伯孃講話好複雜,她聽不懂。

她將話題轉到別處:“大伯孃,我會做野菜雜糧餅子,一個餅子兩文錢賣出去,應該會有人買吧,我要賣多少個餅子,才能買得起酒樓?”

程彎彎頭疼。

這孩子是跟酒樓較上勁了嗎。

“行了你,嘰嘰歪歪個沒完。”趙老太太沒好氣的說道,“雜糧餅子誰都會做,別人憑啥買你的,一邊玩去,別吵著大人吃飯。”

冬花被春花趕緊牽走了。

孩子們吃完出去玩了,女人們坐在桌邊說家長裡短,男人那一桌喝起來了。

趙老頭子頭一回過了個富足年,喝高了,說話都開始含糊:“……要是我們家老大沒死,這頓飯才叫真正的團年飯……嗚嗚嗚,老大你咋就這麼死了,你死的好慘吶……”

趙大山的眼圈頓時就紅了,他是長子,也是對親爹印象最深的孩子,他連爹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人都死了,還提起來幹啥子。”趙老太太冷聲道,“大過年的,說點開心的事情,比如說,孩子們的婚事,二狗的婚事完了之後,就是三牛和大旺,春花也得相看了……”

趙大旺臉一紅,低頭默默吃飯。

趙三牛不贊同的搖頭:“程表哥今年十八了,都還沒娶妻,我急啥子。”

程昭莫名嗆住,咳了咳道:“還是賀師父比較急,今年二十六了,尚未婚配。”

賀霄:“……”

他這輩子都沒打算娶妻生子。

趙老太太的熱情他是見識過的,他招架不住,乾脆喝光杯子裡的桂花酒,往桌子上一倒,裝醉。

程彎彎忍不住失笑。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催婚都讓人恐懼啊。

夜色越來越深,團年飯在所有人的意猶未盡中結束了,喝醉了的回去休息,沒喝酒的女人則圍坐在炕上說閒話守歲。

大河村管守歲叫“熬年”,家中屋子都亮著燈火,熬到子時迎來新年,就會驅散邪瘟病疫,來年家人會健康安寧,家中也會四面來財。

這是程彎彎來大河村過的第一個新年,這一年過後,她就三十四歲了。

她在現代是孤女,長大後每年都是獨自一人迎接新年,但是現在,很多人陪著她。

雖然來到了陌生的時代,但是,她幸運地擁有了家人,這應該是老天給她的一種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