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療傷術下寫著:“精修十年,當能有成,療傷無不有驗。”心想:我練鬼谷秘術都不止十年了,應該也會有驗。要是我治好了小朔的腳,小雪一定會很高興。雖然今天剛認識小雪,但在他心底,小雪的模樣已經和許多年前他幻想出來的那個對自己極其溫柔的姐姐重合在了一起,能讓小雪笑一笑,他就感到無比欣慰。

這條咒語也不是很繁複,但不論哪一種法術,都不是立竿見影的。所謂法術,亦是以內力馭術,方能發揮威力。他暗自試了試,心想:試試看有沒有靈驗。想定了就伸出手來。雖然書中說“骨斷筋折,以此術療之,皆能立愈”,不過要自殘個骨斷筋折,他也沒這個狠心,忖道:割破點傷口,應該也一樣。想畢,將左手手指在劍刃上劃了一下。這把劍很是鋒利,陳靖仇手指上立時割出了一道小傷。傷口雖小,血倒流了不少。陳靖仇連忙照著書上所說,調勻內息,念道:“玄靈節榮,永保長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臟神君,各保安寧。急急如律令!”只是咒聲方落,傷口卻沒有如書上說的那麼“立愈”,血反倒直湧出來,把半個手掌都染紅了。看到血流了出來,陳靖仇立時慌了,心道:糟糕,這回弄僵了,傷口反而大起來。他左手拇指使勁按住了傷口,右手再翻了翻書,卻見下面有一條說:“此術若捻鬥姆訣,效用更增。”鬥姆訣是一種道家手印,陳靖仇是知道的,右手連忙捻了個鬥姆訣,又唸了一遍口訣。這回傷口一熱,血倒是應聲立止,他鬆了口氣,心想:書上到底沒錯,我實在不該毛手毛腳就試。

傷口的血是止住了,可是左手也已經沾滿了鮮血。他沒好意思再去叫小雪,心想:若是小雪見自己手上滿是血,說不定會想些什麼呢。便走出後門。後門有口大缸,是接天落水的,邊上還有個瓢,原本就是給人洗東西用。他舀了半瓢水,將手上的血跡沖掉了,擦了擦,卻見傷口已經縮成了一線,也完全不痛了,也有點得意,心想:這樣子,傷口到底算不算“立愈”?應該算的,都不流血了。這樣一想,更是得意洋洋,暗道:怪不得師父說我的功力當真不淺呢,我自己還不知道。

因為這療傷咒見效,陳靖仇已是躍躍欲試。現在天色還沒有全黑,小雪也在店裡忙著,小朔準仍在村裡玩,若是能把小朔的腳治好,小雪一定會又意外,又高興,他彷彿看到了小雪朝自己千恩萬謝的樣子了。他是個說做就做的人,便出了客棧,往村裡走去。

剛一進村,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號哭,一群人圍在一起。陳靖仇一驚,心道:小朔難道這回受了重傷?連忙過去一看。到了近前,卻沒發現小朔的影子,那些人是圍在一家人跟前。這家人門前懸了個葫蘆,匾額上還寫著“回春堂”三字,原來是個醫館,哭聲是從裡面傳出來的,有個男人正大聲道:“秦大夫,這是村裡早就說定的,聽天由命,你也別太難過了。”有個男人嘶啞地叫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求求你們想個辦法,求河神老爺放過她吧!”這男人的聲音雖然難聽,但說來當真是痛不欲生,不忍卒聽。

陳靖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向圍在門口的一箇中年婦人道:“大嬸,這家人出什麼事了?”

那婦人見是個臉生人,知道陳靖仇準是過路的客人,說道:“公子,您不是村裡人,所以不知道。明天不就是河神祭嗎?我們村裡年年說好,給河神老爺送一個年輕姑娘,每年都抽籤,抽到誰就是誰。今年抽到了秦大夫家,秦大夫臨時又變卦,不肯了。”

陳靖仇先前在橋頭見那漢子如此怕法,只道村民只是敬畏河神,沒想到祭河神居然要用年輕女子,這不就是西門豹治鄴的故事嗎?他說:“秦大夫變卦了,那怎麼辦?”

婦人道:“怎麼辦?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