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步步緊逼,道:“若有什麼難言之隱,適才小叔也說過了,大夥兒是一家人,彼此尚有什麼好講究的?此刻不妨也說將出來。”紫姬柔聲道:“便是一家人之間,有些話也不好說明白。”鍾月敏哼道:“做人要是堂堂正正、坦坦蕩蕩,能有什麼顧忌?”聲音提高几度,道:“小叔,我又不禮貌不周到的地方,你儘管責備我,可是如此問題,要是今日不能道明白,只怕不僅是我,便是雙飛他自己,胸中也有盤結一個化解不開的疙瘩,影響你叔侄感情吧?”她說話雖果真不甚客氣,然字字句句,卻也在理。金龍侍者忍耐不住,道:“姑娘,你稍安勿躁,恕我說句公道話,你真的錯怪聖尊觀主了。”豬星君笑道:“你且將公道話說明白啊。”金龍侍者昂然道:“你們可曉得那位‘大半個劍仙’和他兩位妻子因為黎錦之故,當初被天庭責罰時,本是判入玄天冰谷受難的麼?哪裡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杳無人煙,休說凡人半仙妖怪什麼的抵承不得,便是大羅金仙被流放那裡,縱然三味真火燎燎雄旺,不過數日,也會被活活凍死。我家觀主獨自拼上凌霄寶典,尋天帝說理,代替他義兄義嫂受了一百二十八鞭震天雷,幾乎身隕亡魂,方才迫使天帝改了刑判。不瞞你們說,我就是打那一百二十八辮震天雷之龍刑官,後來犯了天條,也是為觀主求情,在此守門。”鍾月敏瞠目結舌,手足無措。青衣淡淡道:“過去之事,不用再提,可惜我終究不能免去楊大哥夫妻之罪,每每想來,未免慚愧。”金龍侍者道:“如今觀主和諸天神佛仙聖交往頻頻,也是希望藉助這等人脈,繼續替楊劍俠開脫,只盼能說動天庭翻審此案,解松他們自由。”青衣道:“只是說來奇怪,不知為何,那天帝對此事執拗得緊。”驀對穆雙飛道:“我尚不知你有一位‘家兄’!你被黃松救走之時,尚不知事,如何就曉得那人便是祈姊姊和楊大哥的兒子?”穆雙飛道:“是不平佛祖告之。”青衣點點頭:“你細細對我說來。”穆雙飛打量場上眾人一眼,面有躊躇之色,青衣料他或有為難,低聲道:“你隨我去內室說話。”

兩人朝鐘月敏望了一眼,雖未言明,意思卻甚是明白,便即此事頗關係隱秘,只怕縱然再是“一家人”,畢竟不好煊赫公示。鍾月敏如何不曉得其中意味,臉色微紅,囁嚅道:“你們儘管去說,我們這裡等待。”豬星君眉頭微蹙,道:“難不成就一直耽擱下去麼?休說我還盼著你們救出那小黑雷鬼之後,便即陪我救出神將,便是那孩童被劫掠得久了,只怕也有危險啊?”青衣不以為然,道:“旭國將軍不消擔心,倘若九華確在我另一個侄兒身邊,料忖無恙。”又囑咐金龍侍者去請大財神趙公明來,還同豬星君敘舊。豬星君連連擺手,道:“不必客氣!他是大財神,我是小財神,彼此地位不同,見了面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青衣笑道:“公明兄乃是真正得道之神仙,雖掌司天下財運佈勢,卻非如凡人似的一顆勢利心、一雙富貴眼,他怎麼會蔑視旭國將軍咧。星君多心也。”遂傳令金龍侍者速速去請趙公明。豬星君縱想阻攔,然此地乃是青衣觀,畢竟不是自己的住家居所,由不得他做主,只好怏怏作罷。金龍侍者應諾一聲,運足如飛跑去。金算盤想得即可便可拜謁三界財神,若能奉承迎合、殷勤伺候,日後蒙趙公明關照,做起生意來,豈非就是財源廣納,不由心中竊喜。莫看他平日能夠喜怒皆不表著於色,自有一股成熟穩重的勢態,刻下竟不覺有些欣喜忘形。兩名女童分左右撩開帷幕,躬身道:“觀主請,客人請。”聲音清脆悅耳,猶未脫卻稚嫩,甚為可人憐愛。

不多時,便聽得有人笑道:“稀罕,稀罕,豬星君肚皮寬大,口味又甚重,素來不去那些飄渺清雅、飯食平淡之地作客,如何今日卻變了興致,原來來此青衣觀中游玩品賞?”聲音洪亮,底氣蘊足。豬星君嘴角一撇,尚未和來人逢面,先自喟嘆一聲,旋即高聲喊道:“你趙公明是人人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