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突然覺得不對,剛才跳船時還聽到小濃情的哭聲,鑽入山縫之後光顧著跑了也沒注意,此時卻發現孩子一聲不出,小孩子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濃情呢?你把濃情丟掉了?”曹澈也覺出不對勁,焦急的伸手胡亂摸索,卻碰到了水,水不悅的低喝一聲,“你亂摸什麼!”

冰連忙出聲道:“沒有,我怎麼會把濃情丟掉呢!濃情?濃情你沒事吧?”她輕拍了懷中的濃情幾下,孩子還是沒聲沒息的,頓時心裡涼成一片,眼睛發酸,如果濃情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都是她的錯啊!

焰點亮了火摺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幾人的狼狽,卻沒有人在意,目光齊齊注視在冰懷中的濃情身上。

“濃情怎麼了?快把濃情給我!”曹澈聲音發顫,一把搶過悶不出聲的濃情,幽暗不明的光線讓他的臉色更顯慘白,卻也讓他眼中的焦急憂慮更加明顯。

濃情小臉漲的通紅,眼睛閉的緊緊的,嘴唇發白,曹澈求助的向焰望去,焰伸手摸了摸濃情的小臉,又探了探脈,搖了搖頭道:“孩子太小,受了驚嚇,又一路顛簸,哪裡經受得住……”

冰只覺渾身發冷,並不是因為溼透的衣衫,也不是因為密道內陰冷的空氣,只因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就因為她的疏忽而消逝了,一時間沮喪懊惱到了極點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淹沒……

“不會的……濃情不會死的……”

“王爺……”

“你不是神醫嗎?連個孩子都救不了還稱什麼神醫!”曹澈根本不給焰說話的額機會,悲愴的吼聲在密道里迴盪,震的人耳膜嗡嗡作響。

“澈!小聲些!”曹瀚低喝道。這般吵鬧難道是要引得官兵注意嗎?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孩子罷了,澈就算難過也該有個限度,怎麼竟連輕重都不分了!

焰微眯的眼中帶了深思的多瞟了曹瀚兩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個護衛怎能直呼王爺的名號?

曹澈頹然的後退一步,背靠著山壁,兩眼無神的望著襁褓中的孩子,那憂傷的情緒蔓延開來,讓周遭的氣氛也變得沉重起來,冰覺得窒息,喃喃道:“對不起……”

“哇……”

這是被神醫宣佈無治的濃情卻突然哭了一聲,那微弱的如同小貓嗚咽一樣的哭聲聽在冰的耳中簡直猶如天上的仙曲般悅耳動人,憂傷凝重的氛圍一掃而空,眾人心頭都是一鬆。

“濃情,你沒死……”曹澈驚喜的目光轉為懷疑,幽幽的望向焰,“神醫方才不是說濃情已死了嗎?”他謊稱濃情已死是什麼居心?

“王爺,我從未說過濃情已死,孩子太小,顛簸中閉過了氣,我本想讓王爺將孩子交給我紮上兩針,誰知王爺不等我將話說完就叫嚷起來,現在好了,連針都不用紮了。”焰無奈笑道。由此可見,王爺是真心疼愛這個孩子的,這孩子真是幸運……

“幸好濃情沒事……”冰自言自語,緊繃的心情突然放鬆下來,這才感覺雙臂痠痛,渾身無力。

“濃情沒事,你不要自責了。”曹澈遞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慘白的臉上有了一點淡淡的血色。

冰回以他微弱一笑。濃情是沒事了,有事的人是他才對,他可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現在的他比濃情更讓人擔心,希望焰能知道為他去毒的方法,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繼續做他的瑾王……

“好了,現在濃情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吧?”水淡然道。

冰注意到,水雖然面上冷淡,但看向小濃情時,眼中卻充滿了傾羨,蘊含著絲絲溫暖的光芒,其實,她也是羨慕著小濃情的,她們的身世何其相似,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親生父母所遺棄,只是他們沒有小濃情這份運氣,能遇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人,濃情有王爺疼,他們卻被迫淪為組織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