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矯情,跟著楚重錘進門。

朱月暖去準備茶水,李玉娘換了楚宜桐進來作陪。

楊慕凡只在堂屋閒坐片刻。便和楚重錘回到了打鐵棚裡,和楚重錘有說有笑,甚至親自動手示範。

楚重錘聽得興起,還讓楚宜桐去取了筆墨,作了記錄。

“婆婆,悅茶可來過了?”朱月暖遲遲不見悅茶,找到鋪子裡向李玉娘打聽。

“來過了,又走了。咦?你們都回來了,她跑哪去了?”李玉娘一聽,也極意外的看了看門外。

“來過就好。或許,她有什麼事要處理吧。”朱月暖略略鬆了一口氣。

夜漸漸的暗下,楚重錘三人在李玉娘三請四申之下,才移回堂屋。

悅茶卻還沒回來,朱月暖頻頻跑到外面去看,只是。街道上已經陸續收攤打烊,四方橋上也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暖暖。”楚宜桐尋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件披風,披到她肩頭。溫聲問,“為何站在這兒?”

“悅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沒回來。”朱月暖輕嘆,擔心的看著街道兩頭。

“興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悅茶不是不知輕重之人,不會有事的。”楚宜桐並肩站在她身邊,輕聲勸道,“天寒,先進去吧,小舅問到你了。”

“嗯。”朱月暖看了看他,點頭。

楊慕凡和楚重錘一直聊到一更天才告辭回客棧,一家人將他送到門口。

“小舅,悅茶一直沒回來。”朱月暖憂心重重。

“嗯?”楊慕凡驚訝,但隨即便笑道,“放心,那丫頭精著呢,你們都回吧,我去尋她。”

“明天什麼時候回溪聆?”朱月暖低低的問,一臉不捨。

“明早去看過你娘就回,這幾天天色不太平和,怕是有雪,我得趕在年夜飯前到家,要不然,老頭子真的要發脾氣了。”楊慕凡無奈的笑,衝楚重錘等人說道,“親家,親家母,暖暖年輕,許多事未免不懂,有什麼不當的,還望兩位多多費心提點。”

“不會不會,她好著呢,這段日子桐兒不在家,全虧了月暖。”李玉娘連連擺手,說著朱月暖的好話。

“放心,兒媳婦也是女兒。”楚重錘笑道。

“多謝。”楊慕凡像剛剛嫁出女兒的父親,感激的衝二老抱拳,又伸了手輕輕揉了揉朱月暖的頭頂,輕聲叮囑,“成親了,便是大人了,好好的,莫任性。”

“嗯……”朱月暖垂著頭低應著。

“看看,剛剛還答應的,就像個孩子一般。”楊慕凡眼眸微凝,調侃的笑道,“可不許掉金豆子,也不怕你公婆和禹知笑話麼?”

朱月暖深深的吸了口氣,扯著他的袖子抬頭,果然,臉上一片溼潤。

“好啦,很晚了,你們也該休息了。”楊慕凡避開她的眼睛,衝眾人笑了笑,轉身便走,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低頭一看,卻是朱月暖扯著他的袖子不放。

朱月暖咬著唇,如同被遺棄的小動物般,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呼~~”楊慕凡無奈,轉身扶著朱月暖雙肩,語重心長的看著她說道,“傻暖暖,溪聆離這兒又不遠,而且,你爹孃也在這兒不是?當年,他們有他們的不得已,好好的,不能任性。”

“你得答應我,不能一去就杳無音訊。”朱月暖咬了咬下唇,哽咽的說著。

“好。”楊慕凡笑著,鄭重點頭,“以後不論到哪。都給你寫信匯報。”

“嗯。”朱月暖這才一點一點兒的鬆開了他的袖子,半舉的手僵持著扯袖子的動作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收了回來。

楊慕凡再次告別,轉身走上四方橋。

朱月暖不捨的跟出幾步,站著橋上看著楊慕凡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