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門城樓。

成樓前人頭攢動,攤位林立,整個城樓前一片熙熙攘攘的熱鬧氣氛,嘈雜混亂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南腔倍調什麼樣的聲音都有,那些賣牛羊肉,牛羊皮的胡族人也操著蹩腳的北地官話吆喝著。

夾雜人群的沈落石,洛陽侯東瞅西看,尋了空擋位置,將馬背上預備好的十幾張羊皮堆在地上,盤腿坐在了羊皮堆後面。

早集的主要交易物品是新鮮的牛羊肉,他們這些羊皮幾乎無人問津,二人閒坐無聊正好可以監視來往人群,尋找混入富貴城購物人群的機會。

一陣嘈雜激烈的吵鬧聲,將所有趕集人的目光吸引,漸漸都朝著吵鬧雙方圍攏過去,連維持秩序的胡兵也撐長了脖子朝人群中張望著。

羅丙趁人不注意快速的從摺疊的羊皮堆裡摸出兩套富貴東城的夥計衣服,二人閃電般換好了衣服,閃電般溜進了看熱鬧的人群。

人群中一個操著蹩腳漢話的高大胡奴,正氣勢洶洶的叫嚷著:“老子,一隻羊,養九個月,夠你們三十人吃一頓。你,一個瓷壇,製作它最多三天。不公平!不公平!”

“你孃的,兇什麼兇,一隻羊就吃一頓。老子這東西做工精緻,包你用三十年都不壞,不是三個月,也不是三年,是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你說公平不公平?”小個子陶器行夥計針鋒相對,一邊叫喊,一邊伸出三個手指反覆的比劃著。

“三十年?他孃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胡族大漢憨厚的摸摸腦袋,嘴裡嘀咕起來。

“你到底換不換?不換趕緊讓開,後面還有人排隊呢,別耽誤老子做生意,老子換完這最後三個,還急著回去交帳。”陶器行夥計見大漢開始猶豫,立刻反客為主,故意擠兌那個大漢。

“你急……急個鳥,老子跟你換還不行?”胡族大漢立刻軟了下來,將肩膀扛著的一隻殺剝乾淨的整羊丟在了陶器行夥計旁邊的馬車上,順手拎起一個做工精美的瓷壇。

人群見糾紛雙方已停止爭吵,紛紛四散而去,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意。

那名胡族大漢提著瓷壇走了幾步,突然手裡一空,那隻精美的瓷壇竟然跌落在地,摔成了幾片,那名大漢立刻嚇得面色如土,主人讓一早讓他殺羊換一個酒罈。現在羊已經換出去了,酒罈卻砸了,莫名其妙的砸了!

一隻肥羊換了幾片破瓷器回去,他孃的,回去還不讓主人一頓皮鞭給抽死?

大漢撿起幾個碎片,立刻快步的衝了回來,將幾塊碎片丟在了那個瓷器行夥計的面前:“你他孃的,還說用三十年,老子剛走了三步,就碎了。你的不結實,老子不換了。”

“你……你……故意找事,是不是?怎麼別人換走得都不壞,偏偏你的壞了,你是不是故意摔壞的?”陶瓷夥計以為他是故意找麻煩,臉色蒼白,語氣立刻緩和下來。

旁邊剛剛走散的圍觀者立刻又聚攏過來,幾個東城高大夥計立刻路見不平,衝著胡族漢子叫罵起來:“你孃的,想敲詐?是不是活膩了?胡狗”

“你們這幫狗唐奴,罵誰胡狗?”旁邊的胡族奴僕立刻開了鍋,紛紛衝了上來,相互推搡起來……

羅丙衝著沈落石詭秘一笑,剛才暗中擊碎了胡族大漢的陶器,果然不出所料,再次挑起來買賣雙方的爭端。

人群推推搡搡之中,那名打碎瓷壇的胡族大漢拼上去準備搶回自己的羊肉。

小個子陶器行夥計身手敏捷機靈,立刻撲上前去圍堵,胡族大漢一聲狂嚎,捂著肚子彎下了腰,鮮紅的血滴滴答答的滴了一地。

小個子夥計嚇的面如土色,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依然淌著鮮紅血液的短刀!

“你孃的,敢動刀子殺人,兄弟們,砍死他!”圍觀胡族大漢中一聲叫嚷,在場的胡族人立刻抽出了腰間短刀,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