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把秦昆推出去,棄卒保車!彭尚元蹙眉道:“秦昆此人並非善類,得先穩住他,不能有半點風聲跡象讓他知道才成。”

“此事父親和老泰山儘可放心。”嚴志綱胸有成竹的道,“出了此事,秦昆還需我們照應,他暫時不敢妄動,反則會受我們忌憚,所以,要穩住他很容易!”

彭尚元聽著就放心的鬆了口氣,心頭轉了轉,道:“但我們現在擺在被動的位置上,這是毋庸置疑的,如何才能化被動為主動,不但能度過眼前的難關,還能反將一軍。”

“我已查到並確信,此事乃由宋弈在幕後策劃推動,何覓的奏疏也是他授意上奏,更是他親自送去萬壽宮,如今重中之重還是宋弈。”嚴志綱也想了好幾日,可宋弈這個人沒有任何的把柄,如今他又救了聖上的性命,聖上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想要扳倒他更是難上加難。

彭尚元也知道,嘆了口氣道:“那就再等等,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了。”他說著站了起來,“我久坐不得,就先回衙門了!”說著要走,嚴志綱恭敬的送他出去,等彭尚元一走,嚴志綱重新回了書房關了門,望著嚴安沉聲道,“父親,兒子有一計,卻需您的應允。”

嚴安面色沉沉,問道:“你說。”上次用陶然之的扶乩,又有太倉縣令的奏疏都沒有撼動宋弈半分,他怕這回的主意又毫無用處。

嚴志綱就在嚴安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嚴安頓時變了臉色,愕然的望著嚴志綱,道:“你……你這樣做豈不是……”嚴志綱也換了面色,冷冷的道,“父親,如今以大局為重,豈能兒女情長,這事兒您就當不知道,就算將來岳父知道了我也有辦法讓他無法追究。”

“承謙!”嚴安猶豫,按著嚴志綱的手道,“你這般做,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壞你的名聲!”

嚴志綱根本不在乎。

宋弈站在萬壽宮前,望著殿前新發的一朵墨菊久久未動,錢寧走了過來,朝宋弈抱了抱拳,道:“宋大人幾日未回家,這是想家了?”

“錢公公。”宋弈微微一笑,頷首道,“是啊,幾日未回不知家中如何!”

錢寧掩面一笑,翹著蘭花指指著宋弈道:“宋大人可真是直言呢。”又道,“不過,家有嬌妻,宋大人又是新婚想念也在常理。要不然您這就回去一趟,聖上面前雜家替您頂著。”

“多謝公公體恤。”宋弈擺擺手,“聖上未愈我若走了也會掛念,還不如留在此處,等聖上病情穩定後再回去。”

錢寧眉梢微挑,微微點了點頭,道:“雜家還有事,就不打擾宋大人了。”話落,由小內侍扶著悠悠的走了。

“宋大人。”花叢外有小內侍朝宋弈招著手,宋弈認出他是後殿班房的岑公公,他抬步過去,岑公公就指了指後頭,回道,“夏閣老在後殿等您!”

宋弈笑笑頷首,負手往後殿而去。

夏堰迎了過來,邀著宋弈進了班房,關了門他道:“崔大人已經登了船,按時間算他月底到揚州,最快也要十一月中旬才能出結果,你看,太倉那邊是不是先讓鹽商撤了,畢竟一直罷市對百姓影像太大。”

“好!”宋弈點頭道,“下官今日便會寫信去,三日後鹽商便會撤離。但有一事老大人要立刻去辦。”

夏堰認真聽著,宋弈便道:“鹽商一走,漕幫必會重操舊業,既然前幾日嚴閣老責令應天巡撫鎮壓,那不如就此將漕幫打壓一番,一來可暫還運河安寧,二來,也算是對鹽商的一個交代!”

夏堰覺得宋弈考慮的在理,漕幫一直活躍在運河上,和朝廷官員暗中勾結,關係難以理清,多年來不但沒有蕭清反而助漲了他們的氣焰,這一次既然出了兵,不如乘機攻打漕幫,即便不能徹底蕭清,也能對漕幫和與漕幫有千絲萬縷聯絡的朝中官員一個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