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耗費那麼多的精力,琢磨這最基礎的一劍。

多年心血,再受陳芳散人與賀靈則兩位高手指點,縱然資質駑鈍,他也練成了迅疾難擋的一劍。

但這一招卻無可能使他成為一名絕世劍客,充其量,不過是刺客罷了。

它也有太多限制,終譚藻一生,也只有這麼一次用武之地。

譚藻合上了姚靖的眼睛,只覺得無比痛快。

這個傢伙,每次見到他都在說他壞話,喋喋不休,難聽之至……既然小鸞山淪陷,大家都快要死了,那就送你一劍先去見閻王吧。他這一劍,也算沒有白練,更沒有白受姚靖那麼多難聽的辱罵。

他已經可以見到正道中人的身影了,也不知賀靈則現在是怎樣的境況,只怕也難逃一死……

譚藻回頭看了一眼石室,微微一笑,仗劍而立,眼中卻含著淚。

他對屍體尚是溫熱的姚靖道:“此之謂,同生共死。”

謝公子與那位魔教長老相約,當謝公子成功練出秘籍上幾種簡單的蠱之後,就在城內的某間客棧門口留下記號,再過五日,來等就是,長老自然會來見他。

五日,是一個比較微妙的時間。

若是武林高手,加上有快馬,足以從此處到小鸞山打個來回。

說到這裡,又不得不提起正氣閣和魔教的淵源了。並非兩派距離近,才有淵源,而是因為有淵源,正氣閣才會搬遷。他們原不在這裡的,是後來才搬過來,可見兩派曾經有一段多麼親密的時日。

這裡原是魔教經營的範圍,正因如此,即便殷汝霖也不能知道,魔教在這裡是否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佈置。

由譚藻出面留下記號,五日之後,會引來什麼人?誰也不知道。這導致他們的計劃會有很大的變數,除非是賀靈則來,否則他們都不會立刻出手,而賀靈則來的機率,很大。

當年,祝盟主以重傷為代價,才擊殺賀靈則。事後,祝盟主為靳微所害,賀靈則反而逃出生天。今時今日,賀靈則已然掌握了蠱術,他們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殺了賀靈則呢?

私下裡,殷汝霖對阮鳳章說:“你我為了今日,其實已經虧欠了很多。我師父說的對,我並不配做正氣閣的人。”

阮鳳章面色一沉,“兄長也是希望江湖太平。”

殷汝霖自語道:“既是江湖,又怎會有太平之日,我們所作所為,有時也與魔教無異……”

“兄長想太多了,”阮鳳章淡淡道,“你愧疚的,只是令師的死,還有……小不忍則亂大謀,賀靈則要做的事,會引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殷汝霖一時恨極了他平靜的表情,“這一切,包括殺了譚藻嗎?”

阮鳳章眼神微變,“什麼意思?”

殷汝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衣袖,“當年那一戰,折損了太多前輩高手,新力未生。老宗主癱瘓,祝師叔能力不濟。你我二人,對上賀靈則,即便是五年前的他……你認為我們有多大勝算?”

阮鳳章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大怒道:“不行!”

殷汝霖冷聲道:“你清醒一點吧,這是唯一的辦法。”

阮鳳章沉默良久,道:“我們不一定要殺了他。”

可是這世上的人互相利用,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誰更佔便宜。

☆、第二十一章

譚藻出門的時候,特意挑了一把劍帶上,這把劍和他以前的劍很相似,或者說就是普通的劍,平平無奇。

他是陳芳散人年紀最小的弟子,在他之前,陳芳散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收過徒,其他弟子都已出師,有的甚至已經淡出江湖。譚藻和他的師兄師姐們年紀差距比較大,相處少之又少。

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