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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鈺嘴角輕輕揚了揚,蜷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黃昏前後,馬車抵達宜城。
同鏢局的人照面後,棠鈺尋了城中客棧投宿。
同鏢局一道上路,便要依著鏢局的行程來,不一定時間那麼自由。
方才同鏢局的人約好了明晨出發,棠鈺清點行李的時候,目光又落在手腕上的那對銀鐲子上。
這是祖母給她的那對銀鐲子,她在宮中一直帶著,但眼下,男裝出行,若是手腕上帶著鐲子會穿幫。
棠鈺將這對銀鐲子取下收好,同旁的首飾放在一處。
她在宮中多年,一直穩妥周全,得的賞賜也好,積攢下來的積蓄也好,都夠她回平南安頓祖母,安頓自己。
她不一定,非要嫁人……
她能照顧好祖母,照顧好自己就夠了。
棠鈺俯身繫上包袱,忽得,腦海中似是想起什麼來一般,眸間微微滯住,她的簪子呢?
棠鈺愣住。
重新將繫好的兩個包袱全都解開。
但翻遍了兩個包袱都沒有見到早前的簪子!
棠鈺恍惚間想起出宮前,整理行李的時候,彷彿就沒見到那枚簪子。
那枚簪子是……
棠鈺驀地指尖冰冷。
她當時被皇后扣在鸞鳳殿,晨間被直接送去了驛館,她雖然換了驛館侍女的衣裳,但頭上那枚簪子並沒有取下來。
簪子落在驛館了……
棠鈺面如死灰。
簪子上刻了她的名字,極小的「棠鈺」兩個字。
棠鈺忽覺呼吸有些發緊,腳下亦有些發軟。
想起那日晨間,對方問起過她叫什麼名字。
她搪塞了過去。
他當時並未追問,但指尖卻再次撫上她的腰肢,擁著她在被衾裡再度揮汗如雨。
她不敢出聲,因為試婚不應該……
但對方是敬平侯,她的性命在對方眼中不過螻蟻。
甚至有一刻,她意識到對方沒有要她離開的心思。
他的呼吸起伏裡藏了繾綣,她如履薄冰……
待他盡興,她才倉皇離開。
宮女的姓名和籍貫會記錄在冊,她當年入宮是為了避禍,所以匆忙用了本名。
她在宮中多年,又未衝撞過哪位貴人的名諱,所以在宮中她並未改過名字,她一直叫棠鈺。
棠鈺一顆心好似墜入深淵冰窖裡。
她當時著急離開驛館,沒留意到簪子!
但若是讓人誤以為簪子是她有意留下的……
棠鈺面色都似凝固,臉色蒼白,不敢去想後果。
良久之後,棠鈺才回過神來,臉上仍舊一絲血色都沒有。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她既沒有旁的法子,也於事無補,若是一路上都能安穩,等抵達平南,她就帶祖母一起離開;若是有事,她未必能如願回平南。
棠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慢慢平靜。
她也想,簪子落在驛館,若是僥倖,許是不了了之?
驛館中,陳倏看著面前的陳楓,指尖輕敲著桌沿。
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在這裡做什麼?」陳倏心平氣和。
陳楓喉間輕輕嚥了咽,惱火應道,「棠鈺姑娘她……她挑了別的護衛一道……」
陳倏淡淡垂眸,平靜問道,「我不是讓你想萬全之策嗎?」
陳楓嘴角抽了抽,艱難道,「原本是再萬全不過了……我特意找了三個歪瓜裂棗,只要眼睛不瞎……但誰知道棠鈺姑娘她……」
陳倏看他。
他不好說棠鈺姑娘眼瞎,只能再度艱難開口,「棠鈺姑娘她……好像喜歡臉上摸香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