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鈺又喚了聲黎媽,黎媽上前,「夫人?」

棠鈺輕聲道,「黎媽,你兩日在府中,幫我留意一個叫胡三的小廝,我想知曉這個人平日在府中情況,還有,不要聲張,悄悄的。」

黎媽會意,「奴家省得。」

棠鈺微微頷首,讓蘭叔和黎媽同時去留意一個人,應當不會有偏頗。

這三兩日,範瞿要走,棠鈺很多時間同範瞿在一處,府中的事情範瞿也交待得差不多了,蘭叔也清楚。

範瞿走得那日,棠鈺送至城門口,「慕然,萬州府中若是有事,差人來送訊息。」

「是。」範瞿拱手。

棠鈺笑道,「走吧,早些回去見嫂夫人。」

範瞿竟然靦腆低頭笑了笑。

「一路順風。」馬車駛離,範瞿從窗戶上探頭出來,「夫人保重。」

棠鈺朝他點頭。

到馬車行出去很遠,棠鈺才牽起小初六回了府中。

等回府中,蘭叔已經在等她了。

這兩日黎媽一直都有同她說起胡三的事。

胡三是苑中負責掌燈的小廝,府中各處掌燈的活兒都是胡三在負責,所以胡三對府中很熟悉,什麼時候有哪些人,誰在見誰等等。

棠鈺頓了頓,又問,「議事廳呢?」

黎媽微楞,議事廳也是他。

那這個角色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可以去到府中任何一個地方,暢通無阻?

黎媽近乎點頭。

棠鈺心中越發有不好預感。

送完範瞿回來,見蘭叔已經在等她。

蘭叔上前呈了東西給她看,「夫人請看,這是胡三的借據。胡三年紀不大,但算是府中的老人了,在淼城官邸改造成侯府前,胡三就一直在,而且一直做的就是掌燈的活兒。數月前,不知怎麼,忽然和賭錢沾上了,然後輸得一發不可收,又沒法,只能來府中暫借了銀子頂上。因為胡三是府中的老人了,而且在官邸一樣老實,所以官邸的小吏也幫他說了話,所以府中暫借了銀兩給他。但確實,他家中沒有旁人了,打聽了,除了侯府的月銀,他應當沒有旁的來源,不應當這麼快能還上。」

棠鈺越發覺得這個胡三有些不對。

棠鈺道,「蘭叔,找幾個府中精明厲害的侍衛,跟著他幾日,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我都要知道。」

蘭叔應是。

棠鈺又吩咐道,「蘭叔,不要聲張。」

蘭叔應好。

……

等蘭叔離開,棠鈺在小榻上落座,黎媽上前,「夫人可是覺得什麼不妥?」

棠鈺看了看黎媽,沉聲道,「黎媽,不妥之處多了,我們剛好來平南幾個月,胡三正好就欠了幾個月的銀子,他做的事掌燈的小事,但一整日都在府中各個地方穿行,我們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甚至巧合的時候說了什麼話,他都能知曉,還日日都在議事廳外轉,怎麼就這麼巧,欠了銀子又還上?」

黎媽愣住。

棠鈺繼續道,「黎媽,早前我在宮中,見過不少人都是這樣被人要挾的,我是怕有人透過胡三,探聽敬平侯的訊息。」

黎媽倒吸一口涼氣。

棠鈺又道,「在萬州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在平南,大都是官邸的舊人,魚龍混雜,再所難免,等胡三的事一結束,平南敬平侯府的所有人都要排查一遍。」

黎媽心驚,「是應當。」

棠鈺又道,「我讓蘭叔去做了,這兩日應當就有結果。黎媽,我是怕有人在監視敬平侯府,而我們不自知,那就處處被動。」

黎媽嘆道,「夫人說的是,做得也是對的。」

黎媽有些後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