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陳倏的盟友是趙文域。

葉瀾之輕嗤。

他為了江山,為了權勢,連妻兒都可以拋棄,但陳倏為了夫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帥軍北上,而趙文域竟然沒有釜底抽薪,直接去端了陳倏,端了萬州,竟然同陳倏一道攻打京城?!

會打仗嗎?

會做帝王嗎?

葉瀾之輕哂,他是想不通,明明這兩個人裡,沒有一個適合做帝王!反倒最後先倒臺的是他?

葉瀾之輕笑,看著金殿外日頭逐漸升起,到午時如日中天,再到眼下黃昏日落,就像新朝一樣,曇花一現……

葉瀾之其實以為京城會在翌日破曉被攻破,他會在翌日晨間見到陳倏,但沒想到整個京城的守衛只用了大半日便破防。

黃昏日落,禁軍來報,「陛下,亂軍已攻入城中,和宮中禁軍交鋒。」

「真快。」葉瀾之語氣裡不太半分旁的情緒,禁軍錯愕。

「請陛下撤離此處。」禁軍撐著劍,單膝跪地。

「撤離?撤離去哪裡?」葉瀾之看他。

禁軍雙目含淚,「陛下,我們回安北吧。」

葉瀾之眸間微微動了動,方才的一直面無表情,眼下稍許有了反應,「安北已經容不下我了,我無處可去了,你們走吧,我在這裡等陳倏。」

「陛下……」禁軍是從安北一道跟著他來京中的舊人,是早前生死與共的將士。

葉瀾之看向他,「你走吧,替朕將這個還給夫人。」

禁軍上前,詫異看他。

他口中喚的是夫人……

禁軍接過,是一枚扳指。

葉瀾之道,「同夫人說,沒有旁的了,願意留下就留下吧。」

「陛下!」禁軍淚如雨下。

「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東西替朕代去,算是朕請你幫得最後一個忙。」葉瀾之看他,「走!」

禁軍叩首,轉身離了殿中。

……

黃昏一過,很快入夜,空中有不計其數的訊號彈劃過。

這次入夜,除了他跟前,宮中再沒有人惦記著點燈,金殿中,內侍官問道,「陛下,都點嗎?」

葉瀾之道,「都點。」

內侍官上前,逐次將金殿中所有燈盞點燃,遠遠看去,就剩了金殿中這燈火輝煌的一處,旁的地方漆黑如織。

但從外宮門開始,宮牆被一排排火把映紅。整齊劃一的跑步聲響徹宮宇,火光也照亮了半壁宮牆的。

葉瀾之抬眸看向不遠處,一次排開的火把,知曉是陳倏和趙文域來了。

金殿外,只剩了一兩百禁軍死守,旁的地方,近乎聽不到呼喊聲和短兵相接的聲音,分毫沒有逼宮的模樣。

趙文域勒馬,他身後的鎏城駐軍都紛紛停下。

這些年趙文域徵戰四方,在沙場上所向披靡,早已不是從前的年輕氣盛的晉王,如今旁人看到他都要先怵上幾分。

雖然公孫旦這次沒有跟來,而是在鎏城,但是趙文域大都聽了公孫先生的話,當然,也有不停的時候,譬如當下。

「陳倏,你去吧。」趙文域淡聲。

「好。」陳倏應聲。

趙文域從未見過陳倏騎馬,也大機率,陳倏不會騎馬,就這樣一個人,一直走到了今日,趙文域看著他的背影,還有簇擁著他的萬州駐軍。

趙文域低頭,攥緊手中韁繩。

棠鈺……

棠鈺被葉瀾之擄劫,陳倏這裡同葉瀾之……一定有話要說,他不出現的好。

趙文域滿目猩紅,還是強忍住了衝進殿中一刀砍了葉瀾之的衝動。

「陛下。」身後的駐軍上前。

「說。」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