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婦這才入內,斷了飯菜入內。

「夫人請用飯。」村婦還是同早前一樣,放下餐食,就離得遠遠的。

棠鈺沒為難她,很快吃完。

村婦這次感激看了她一眼,將東西端出去。

棠鈺聽到隔壁屋中還有說話聲傳來,陳倏應當一直在同人商議事情。

晚些時候,棠鈺透過窗戶縫裡見到一身戎裝的將領從苑中出去,和他身側,是陳倏,雙手覆在身後,身材挺拔秀頎,筆直得立在一處,目光凝在一處,似是在想什麼事情。

他沒看見她,應當也不知曉她會在窗戶的縫隙處看她,所以棠鈺並未避諱。

陳倏對她來說,既是極致熟悉,也算極致陌生。

她聽他說,他帶了她和祖母一道去桃城治眼睛,又帶她一道去尋舅舅的遺孀,還接了茂之在身邊照顧……

這樣的人很讓人心中踏實安穩,如果他不是陳倏,而是陳長允,她是應當會喜歡他的。

這樣的念頭讓棠鈺自己都覺得有些微妙,但若不是驛館的事,她不會排斥他,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要是他……

他在苑中出了許久的神。

她也在屋中發了許久的呆,最後回過神來的時候,窗戶縫隙裡看向苑中的時候,已經沒見到陳倏身影了;而陳倏也像他自己說的,她不喚他,他也就保持距離不出現。

坐了些時候,棠鈺又重新躺下,枕著自己的右手入睡,彷彿能安穩些。

……

再晚些醒來就是晚間,苑中已經掌燈,村婦又給她送了晚飯。

她很快用過。

她真的在養胎,這兩三日在屋中沒有怎麼動彈過。

夜裡喝完藥,她早早躺下歇息了,她是記得陳倏說歇今日再靜養一日,明日可以下床走動了,可以去苑中走走。

她其實也憋壞了,但不好開口。

夜裡,棠鈺做了一個夢,夢到是陳倏攬著她入睡的,沒說話,也沒多餘旁的,就是睡在一處,似安穩踏實。

她心中彷彿也安穩踏實。

又過一日,還是村婦來照顧她早餐的。

她彷彿也同對方熟悉了,也會同對方說,「沒事,別擔心,你要是拘謹,可以在屋外等我,我了喚你。」

村婦如釋重負,趕緊退了出去,原本她也有些手足無措。

虧得這位夫人一眼看出了她的窘迫。

陳倏來的時候,見她在屋外,她支吾道,「夫人讓我出來的。」

「好。」陳倏沒說旁的,「你回去吧,這裡我來照顧。」

村婦麻溜跑了。

陳倏撩起簾櫳入了屋內,棠鈺剛好吃完,見了他,正好放下碗筷。

陳倏上前,溫聲道,「今日有進步,煎了兩貼就煎好了,也不如昨日狼狽。」

他一句未提別的,但也是這一句,棠鈺輕輕抿唇。

同陳長允的相處,如沐春風,也不曾讓人難堪過;但其實同陳倏,那時候在驛館的相處,他其實也沒有讓她難堪過……

棠鈺收起思緒。

陳倏放下藥碗,「去走走吧,藥還有些燙,回來就差不多了。」

她是想出屋子走走了。

她原本就是坐起身的,眼下,正準備俯身穿鞋的時候,陳倏已經單膝跪下,替她穿鞋。

她意外。

他卻平常般,輕聲道,「慢慢下來,躺了這幾日,怕你起來頭暈。」

棠鈺還在先前的錯愕中,他伸手扶她,她也伸手。

由著陳倏先前的話,她慢慢起身,腦海里是有暈的時候,但因為特意留意了,所以很快,如彈指一瞬。

「還好嗎?」他關心。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