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倏道,「六月時,楯城有靈光節,聽說在祈福靈樹上掛祈福心願很靈驗,這一段不怎麼太平,要不,明日在楯城多留一日,我們去給孩子掛祈福紙?」

棠鈺想起早前回淼城時路過楯城,那時剛好是靈光節,她當時便掛了祈福紙許願。

有祖母的,她的,還有小猴子的……

眼下雖然離靈光節還有一月多,但城中的百姓應當已經開始在靈樹上掛祈福紙了。

陳倏言罷,棠鈺思緒中,跟著緩緩點了點頭。

「我睡了。」他低聲。

她再次輕嗯一聲。

他許是真困了,不多時,她便聽到身後均勻的呼吸聲,棠鈺也緩緩闔眸……

翌日,真往祈福靈樹處去。

幾株祈福的千年靈樹上都已掛滿了祈福紙,祈福紙寫了祝願,用紅繩穿起,又繫上了流蘇和尾玲,掛祈福紙的人踩著一側的木梯,將手中的祈福紙掛在祈福靈樹上,確認不會掉落後,才又踩著木梯下來,將位置留給旁人。

看了些時候,陳倏和棠鈺也去了一側寫祈福紙。

「要我幫忙嗎?」陳倏問。

眼下已是四月末,五月初,棠鈺的身子已經顯懷,躬身是有些不舒服,但棠鈺還是搖頭。

陳倏笑了笑,沒有再堅持。

兩人就在鄰近的兩個桌案上各自寫著。

陳倏道,「我寫初六吧。」

兩人不必寫同一個。

棠鈺點頭,這些日子,她隱約能想起一些初六的事,但還是有些模糊,她好奇陳倏會寫什麼。

但見陳倏用的筆墨彷彿不多。

陳倏寫得是,「初六,小小男子漢!」

棠鈺落筆,再次寫給祖母,「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陳倏沒有再同棠鈺提起旁的,只是落筆時,寫了,「夫人,母子平安,諸事順遂。」

棠鈺最後留得是,「我想記起他……」

……

陳倏踩著木梯上前,棠鈺囑咐他小心些。

陳倏笑著看她,先掛的她的三頁祈福紙。陳倏一面掛,祈福紙上的流蘇和尾鈴一面隨風拂了拂,發出清澈的聲響。

「有我的嗎?」他手中一共五頁祈福紙,掛到第三個時候,他好似隨意般問起。

棠鈺看了看他,臉紅點頭。

他繼續掛著,一面問,「寫什麼了?」

棠鈺支吾,「說了就不靈了。」

「也是。」他解圍。

棠鈺唏噓。

等他從木梯上下來,兩人並肩看著剛才掛好的幾個祈福紙,清風拂起衣角,青絲也拂過臉龐。

「否極泰來,家國興亡。」陳倏唸了聲。

棠鈺看他,他自然而然伸手牽她,溫聲道,「走,繞樹三匝,沾沾許願靈樹的福氣。」

棠鈺笑了笑,又並肩在靈樹下散步稍許。

「回江城時,我們會路過桃城。」他低頭沒有看她。

棠鈺道,「我對桃城沒有太多印象了……」

陳倏轉眸看她,「桃城是我們帶祖母治眼疾的地方。」

棠鈺恍然大悟,她早前是聽他說起過,他們後來同祖母一道去了桃城治眼睛,祖母的眼睛是在桃城治好的……

棠鈺想起來了。

陳倏繼續道,「在我最灰暗的時候,棠鈺,是你帶著初六一直陪著我,一直到許久之後,我重見天明。」

棠鈺看他。

他沉聲道,「我永遠都會記得……」

他伸手綰過她耳發,應景吻上她雙唇。

棠鈺再次忘了動彈。

陳倏鬆開雙唇,再次看向她時,眼中多了不少虔誠,柔光與愛慕,「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