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棠鈺睡著,修長的羽睫傾覆,睡顏也安靜又好看,他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額頭。

棠鈺微微醒了,「長允?」

「睡吧。」陳倏沒想到她忽然醒了。

棠鈺撐手坐了起來,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什麼時辰了?」

陳倏看了看一側的銅壺滴漏,「子時剛過半個時辰,快睡吧。」

子時過了?

棠鈺卻彷彿更清醒了,原本就撐手坐起,睡眼惺忪,眼下湊上前,親了親他臉頰,「生辰快樂,長允,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她的聲音如清喉婉轉,在子夜聽來,溫柔而動人。

他溫聲,「你知道?」

棠鈺應道,「聽範瞿說起的,生辰快樂,諸事如意。」

陳倏伸手拂過她發間,「方才如意過了……」

棠鈺微楞,他吻上她嘴角,「還想再如意。」

棠鈺還未反應過來,忽得被他抱起,她腳下凌空,只能攬緊他後頸,「去哪?」

他抱她去了耳房。

方才見耳房內有一面銅鏡,他放她在銅鏡前的小榻上親近,棠鈺面紅耳赤,他在一側,她的目光只能不時瞥向另一側的銅鏡處。

銅鏡內的畫面綺麗而讓人不敢睜眼。

他一定是特意的。

她睜不開眼,極致的親近裡,他將她雙手縛在羅帶上,到最後,她整個人嬌軟在他懷中,他如意了。

他擁她,她累得連聲音都不想出。

翌日起得稍晚些,同陳倏一道去祖母和舅母苑中,茂之遠遠叫了聲,姐姐,姐夫。

棠鈺才知道茂之也跟著一道來了。

昨晚陳倏除了折騰,什麼都沒同她說。

陳倏也看向老太太和楊氏,問候道,「祖母,舅母,正好提前了一日,我和茂之來接你們,路上方便些。」

有他在,老太太和楊氏的陌生感都要少許多。

老太太和楊氏是見他專程提前一日來接棠鈺,知曉他們夫妻二人如膠似漆。

「一路還順利嗎?」陳倏禮貌問起。

楊氏扶著老太太道,「還算順利,就中途驚魂了一次。」

陳倏和棠鈺都知曉舅母說的是元城那次。

陳倏溫聲道,「沒事了,什麼螻蟻鼠輩都不必怕了。」

棠鈺餘光瞥向他,沒有吱聲。

「你們呢,也順利嗎?」老太太也問。

陳倏笑道,「順利,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想見的人也都見了,還提前回了江城,又提前來這裡接祖母,舅母和阿鈺。」

茂之也跟著一面笑,一面點頭。

陳倏說完,陳惑上前,是說都準備差不多妥當了。

陳倏正好道,「祖母,舅母,先上馬車吧。」

還要從華城到江城,黃昏才到。

「我要同姐姐,姐夫一輛馬車。」茂之忽然道。

楊氏提起茂之,「懂事。」

他二人許久未見,至少也有不少親近的話要說,他在怎麼好?

楊氏才說完,棠鈺卻道,「沒事,正好一處說話。」

她是怕了。

小別勝新婚,昨晚比新婚還嚇人,他險些將她拆了,她眼下腿還是軟的,她才不要單獨和他一處。

棠鈺伸手攬著茂之肩膀,溫聲道,「同我說說,你們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吧。」

茂之忙不迭道好。

棠鈺堅持下,茂之和他們一輛馬車。

陳倏心知肚明,也不戳穿,這一路茂之果然和棠鈺說起見了誰誰誰,原本棠鈺面前,陳倏也不準備避諱,倒是可以聽聽茂之這一路聽了多少,記住了多少,不對的他糾正,遺漏的他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