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他含上她雙唇。

棠鈺忽然覺得,方才的話說不說完都不重要了。

彷彿她想說的,其實大抵陳倏都知曉。

他抱著她,在屋中擁吻。

許久不見,愛慕混雜著分別的思念,在曖昧綺麗中瀰漫。

身上的衣裳層層褪去,床榻上的錦帳被放下,隔絕出一方獨立的天地。兩人沒有太多旁的話,隔了漫長的等待,他緩緩嘗試,也溫柔到極致。

她忍不住攬上他後頸。

他低著聲音慢慢讓她適應,也慢慢在她耳邊廝磨,「我喜歡白牡丹,喜歡雲州珀珞。」

「喜歡海棠,小時候從莞城回來就喜歡……」

「喜歡湖藍色,天空的顏色。」

「喜歡你,喜歡眼下和你做的事……」

棠鈺臉色紅透,一點點在他的如實與坦誠中,一點點失了清明。渾渾噩噩中,又聽他的聲音在耳畔道起,「阿鈺,我們都會好的,我會一直,守著你和兒子。」

她實在累極,輕嗯一聲。

短暫的相擁而眠裡,彷彿回到了從前。

他甘之若飴。

自陳倏回到敬平侯府,日子彷彿慢慢恢復如常。

萬州府內,各處的駐軍開始頻繁調令。

各路駐軍的將領也開始頻頻出入侯府中,見陳倏。

陳倏不帶兵,但萬州的駐軍都在陳倏手中。

萬將軍早前已經率了一部分萬州駐軍去平南,眼下,在他們去平南之前,駐軍還會再大調整一次,以確保陳倏在平南的時候,平南和萬州兩地都是安全的,而且駐軍也可以隨時快速的調動。

軍權在手中,政權才會在手中。

天子不敢明面上動萬州,並不是因為萬州富庶,而是萬州富庶且養了一支精銳的駐軍,所以天子也好,周遭的諸侯也好,都不會同陳倏撕破臉。

議事廳中顧長史和馮雲,還有豐州府的其他官吏在,陳倏大都不會在議事廳見軍中將領,而是在臨近苑中的書房內。

因為駐軍將領出入府中頻繁,慢慢的,棠鈺也都能叫出每個將領的名字來,旁人也都記得夫人。

她第一日來給他送白牡丹,陳倏看了她一眼,想起昨日是在床笫之事時說起的白牡丹,但她都記在心裡,陳倏心中微微動了動。

她原本是送了茶就走的,接過被他牽回來,當著眾人的面親了一口。

「長允!」棠鈺驚呆,也當著這些將領的面臉紅了。

軍中不少人都低著頭,偷偷笑了笑。

棠鈺趕緊快步出了苑中。

三月裡,苑中的杏花開了。

棠鈺撿了幾支放在花瓶裡,放他書房內,頓覺雅緻了許多。

她還是會每日晨間帶著小初六在老太太苑中玩。

天氣回暖了,小初六可以玩得時間更長。

……

棠鈺還是抽空每日去議事廳送些點心也好,水果也好。

議事廳的官員都對棠鈺熟悉了。

尤其是顧來和馮雲。

棠鈺去議事廳的時候,顧來和馮雲有時會邀請夫人一起聽眼下的政事,還會不經意間問就會想著問夫人,夫人的意思呢,夫人覺得呢?

陳倏詫異看她。

顧伯和馮叔真的在聽她的……

雖然早前聽佟媼和範瞿說是一回事,但親眼在議事廳中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陳倏又想起在臺運的時候,人人對夫人稱頌有佳,棠鈺似是天生有這樣的親和力,也很容易被人信賴。

陳倏笑了笑,沒有戳穿。

但棠鈺每日在議事廳中呆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即便顧來和馮雲有時會問起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