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候,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馬車中的老嫗看了看她,朝馬車外的車夫道,「敬平侯夫人睡過去了。」

馬車外,除了駕車的人,還有另一人在。

那人道,「藥效還在,怕是還要睡上一日,看緊點,我們要儘快回京,敬平侯府的人不會善罷甘休,會很快追來。這次沒將敬平侯世子劫到,只劫持了敬平侯夫人,路上不能再出岔子。」

「是。」老嫗應聲,又問,「要繞行嗎?」

那人道,「不用繞行,陛下說了,敬平侯猜得到,我們越早回京越好。」

「君侯,交待了!」陳惑臉色煞白。

陳倏連趕了三日三夜的路程到禹城附近,陳倏一臉陰沉得怕人。

肖璐渾身打著抖,看著陳倏的時候,全然不見敬平侯早前的溫和儒雅模樣,而是彷彿會隨時扒人皮,吃人骨頭。

肖璐跌坐在地,不斷退後,「敬……敬平侯……」

陳倏上前,聲音低沉幽暗道極致,「夫人在哪裡?」

肖璐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陳倏聲音冰冷,「你不知道,會處心積慮接近夫人?」

陳倏一語戳穿,肖璐僵住。

陳倏繼續上前,聲音似是從深淵冰窖中傳來,「夫人在哪裡?我最後問你一次,我不是有耐性的人。」

肖璐攥緊指尖,「……」

陳倏看向陳惑,「肖家的人,一個都不要留了。」

肖璐驚恐,「敬平侯!」

陳倏瞥目看她。

肖璐顫聲道,「是天子……是天子要夫人和世子……」

陳倏問,「為什麼幫葉瀾之做事?」

肖璐眼淚如柱,「天子拿南雲侯上下一門的性命要挾……我沒有辦法……」

陳倏冷目看她,「葉瀾之的話你都信?」

肖璐愣住。

陳倏淡聲道,「你要是長一分腦子將此事告知夫人,告訴我,南雲侯一門都不用死,眼下,以葉瀾之的為人,你們南雲侯府上下,一個都留不下……」

肖璐僵住。

身後,有侍衛推門入內,「君侯,查過了,南雲侯滿門被滅,幼童都未留一個……」

肖璐似失了魂魄一般,全然杵在原處,沒有動彈,眼中也失了神色。

陳倏轉身,陳惑跟上,「侯爺……」

陳倏慍怒,「殺了。」

陳惑應聲。

從屋中出來,陳倏徑直往苑中去。

從衢州來禹城的一路,他是猜到葉瀾之。這天下除了葉瀾之,沒人會做,也沒人敢做這件事。

他沒想到葉瀾之從很早之前起,就埋了肖璐這個種子在……

他早就該想到的!

他早前就覺得肖璐不對勁,也讓人去查過肖璐,但是查過一次,就沒有下文。肖璐也聰明,當初走動很近,後來就沒有過度殷勤,只在後來送過一盞走馬燈,讓初六和棠鈺對她心中的好感始終維持在一定程度。

他應當想到的!

葉瀾之從一開始就擅長這些事。

當初安城被圍,葉瀾之就演過一出為了救他身中四刀,險些喪命的苦肉計,讓他全然相信了葉瀾之,也願意為他拼命,同他一道造反!

葉瀾之原本就精於算計。

只是他吃一塹長一智,葉瀾之未必能從他身上下手,就從棠鈺和初六身上下手……

葉瀾之是能夠謀逆的人,棠鈺哪裡算得過他!

肖璐就是棋子,一步一步按照葉瀾之的話在做,他早就應當想到的,這幾個月葉瀾之不可能這麼安靜。

陳倏心底似被重器一遍遍輾軋,雙目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