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又有男僕跟隨,可以放心一直到京了。”參將道:“既然算計得停當,事不宜遲,快打點動身便是了。”俊卿依命,一面去收拾。聽得街上報進士,說魏、杜兩人多中了。俊卿不勝之喜,來對父親說道:“有他兩人在京做主,此去一發不難做事。”就揀定一日,作急起身。在學中動了一個遊學呈子,批一個文書執照,帶在身邊了。路經省下,再察聽一察聽上司的聲口訊息。你道聞小姐怎生打扮?

飄飄巾幘,覆著兩鬢青絲;窄窄靴鞋,套著一雙玉筍。上馬衣裁成短後,蠻獅帶妝就偏垂。囊一張玉靶馬,想開時,舒臂扭腰多體態;插幾枝雁翎箭,看放處,猿啼雕落逞高強。爭羨道能文善武的小郎君,怎知是女扮男妝的喬秀士?

一路來到了成都府中,聞龍先去尋下了一所幽靜飯店。聞俊卿後到,歇下了行李,叫聞龍妻子取出帶來的山菜幾件,放在碟內,向店中取了一壺酒,斟著慢吃。

又道是無巧不成話。那坐的所在,與隔壁人家視窗相對,只隔得一個小天井。正吃之間,只見那邊窗裡一個女子掩著半窗,對著聞俊卿不轉眼的看。及至聞俊卿抬起眼來,那邊又閃了進去。遮遮掩掩,只不走開。忽地打個照面,乃是個絕色佳人。聞俊卿想道:“原來世間有這樣標緻的?”看官,你道此時若是個男人,必然動了心,就想妝出些風流家數,兩下做起光景來。怎當得聞俊卿自己也是個女身,那裡放在心上?一面取飯來吃了,且自衙門前幹正事去。

到得出去了半日,傍晚轉來,俊卿剛得坐下,隔壁聽見這裡有人聲,那個女子又在窗邊來看了。俊卿私下自笑道:“看我做甚?豈知我與你是一般樣的!”正嗟嘆間,只見門外一個老姥走將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小槪��<�絲∏洌�畔聵}子,道了萬福,對俊卿道:“隔壁景家小娘子見舍人獨酌,送兩件果子與舍人當茶。”俊卿開看,乃是南充黃柑,順慶紫梨,各十來枚。俊卿道:“小生在此經過,與娘子非親非戚,如何承此美意?”老姥道:“小娘子說來,此間來萬去千的人,不曾見有似舍人這等丰標的,必定是富貴家的出身。及至問人來,說是參府中小舍人,小娘子說這俗店無物可口,叫老媳婦送此二物來解渴。”俊卿道:“小娘子何等人家,卻居此間壁?”老姥道:“這小娘子是井研景少卿的小姐。只因父母雙亡,他依著外婆家住。他家裡自有萬金家事,只為尋不出中意的丈夫,所以還未嫁人。外公是此間富員外,這城中極興的客店,多是他家的房子,何止有十來處,進益甚廣。只有這裡幽靜些,卻同家小每住在間壁。他也不敢主張把外甥許人,恐怕錯了對頭,後來怨悵。常對景小娘子道:‘憑你自家看得中意的,實對我說,我就主婚。’這個小娘子也古怪,自來會揀相人物,再不曾說那一個好。方才見了舍人,便十分稱讚,敢是與舍人有些姻緣動了?”俊卿不好答應,微微笑道:“小生那有此福?”老姥道:“好說,好說。老媳婦且去著。”俊卿道:“致意小娘子,多承佳惠,客中無可奉答,但有心感盛情。”老姥去了,俊卿自想一想,不覺失笑道:“這小娘子看上了我,卻不枉費春心?”吟詩一首,聊寄其意。詩云:

為念相如渴不禁,交梨邛橘出芳林。

卻慚未是求凰客,寂寞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