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恩聲輕輕搖頭道:“我娘是把你趕出了慈安署,做得有些過分了,可誰也沒讓你自甘*到這地步。不就為口飯嗎?至於走到這步?”

“喲,這話說得可真清高啊!”金鈴兒酸諷道,“你是慈安署裡貼了護身符的,不會為了那一口半口的飯憂心,還能讓幽王府的名醫來給你診脈,慈安署裡有幾個能你那好福氣的?我們這等人就活該餓死了事,連掙扎都別掙扎一下子,誰讓我們命苦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金鈴兒……”

“罷了,”金鈴兒打斷了吳恩聲的話說道,“今天把你弄這兒來也並非我故意的,只是你剛才暈倒的地兒離我這兒最近,所以才用我的小轎把你弄了過來,沒別的意思,只是想還了當初你幫我隱瞞我從你娘拿錢的事兒。”

正說著,丫頭送來了湯藥。金鈴兒往吳恩聲跟前一送,說道:“喝吧!我是照著你從前用過的方子抓的,應該不會錯的。”

吳恩聲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那娘從前總使喚金鈴兒替他跑腿兒抓藥,免不了有些感觸,悶悶地喝完了湯藥說道:“多謝!”

金鈴兒抄手看著他,冷冷一笑道:“你的謝字兒可真多呢!你果真不是你那孃親生的,她但凡要有你一半兒的寬厚,只怕也不會落到眼下這地步。你得空還是勸勸你那老孃,見好就收吧,還真想把你那姐姐嫁到王府去?”

“你不也想嗎?”吳恩聲摁著心口咳嗽了兩聲說道,“要不然當初怎麼那麼心急地往她身上潑粥呢?不就因為聽我娘說了她遲早會是王府的姨娘嗎?你和那幽王爺早先就認識的,對吧?”

金鈴兒微微一怔,輕蔑地笑笑道:“對,我是跟他早先就認識,可我好歹有自知之明啊,攀不著的高枝兒我不攀,省得攀到一半兒摔下來弄個粉身碎骨就慘烈了。我可不像你那姐姐,厚著臉皮都要待在王府裡!”

那回在慈安署見到元胤後,金鈴兒整個人真是嚇蒙了。她完全沒想到當初那個小廝謝滿庭居然是驚幽城的城主趙元胤!所有人跪拜行禮時,唯獨她還呆愣愣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盯著元胤看。

鍾氏自然會呵斥她,強行摁著她跪下行禮。元胤壓根兒就沒在意她,冷冷地走開了。她當時有多震驚,只有她自己知道,又特別是瞧見那個唐宣貞總在元胤身邊轉悠,不是送茶便是沒話找話,她心底那瓶存了已久的小醋就此打翻了!

她當時就在想,若當初那個謝滿庭能跟自己好,眼下站在這王爺身邊的人就不會是唐宣貞了!那鍾大娘之所以能在慈安署那麼威風,靠的不就是唐宣貞嗎?想著自己來到慈安署後被鍾氏屢屢欺辱的情形,她不禁怒火中燒,醋意昏頭,趁派粥之時,端起桌上一盆其實並非滾燙的粥向唐宣貞潑了過去!

元胤反應夠快,伸手把唐宣貞拽開了。金鈴兒當時又妒又恨,真想衝上去一把將唐宣貞從元胤身邊拉開,卻被鍾氏當場甩了兩個巴掌,打得頭暈耳鳴。鍾氏覺著不解氣,還想再打時,好在吳恩聲出來阻止了。

雖然元胤後來沒處置她,念在她曾在海子橋那兒救過自己,放了她一馬,可鍾氏和唐宣貞已經容不下她了,還是把她趕出了慈安署,走投無路下,她才入了chang家這門坎。

“我該走了。”吳恩聲撐著桌面緩緩起身道。

金鈴兒收回神,問道:“能走嗎?不能走別勉強了,我讓人用轎子送你到慈安署附近的巷子裡,你在那兒下轎,走回去也快當些。”

“不必了,喝過藥湯我好多了,就不打擾你了!”

“那行,我帶你從後門出去。”

金鈴兒正要去開門,外面忽然傳來鄧氏的聲音:“鈴兒,快些出來!”

“什麼事兒啊?”金鈴兒推開窗戶道,“我還不信,這時辰又來客了?我昨夜裡才忙活了一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