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明白,這位國舅也難。

他雖然是謝家的一位管家,而且還沒有第一管家,但他當年管的卻是謝家的店鋪與商號。

縱然在前隋的江南,他從小別說是見過,聽都沒有聽過誰家工坊的絲綢還沒有生產出來,就已經被人等著拉貨。

要知道當年絲綢店鋪每年考慮最多就是如何競爭,如何保證自己的產能可以變成絲綢,絲綢再變成錢幣。

可現在,謝家的絲綢工坊增加了十倍不止,倉庫裡卻是半匹絲綢都沒有。

而這一次,東港舶司為了補充西港舶司的麻布需求,以及倭島的麻布需求,幾乎買空了整個江南的布坊。

若不是買不到足夠的布匹,也不可能在倭島原本計劃新年前的賞賜拖到上元節。

謝正的內心還在感慨的時候,長孫無忌又說道:“謝巡官,切記莫讓倭人看出什麼隱密來,你設計的這件事情非可靠之人不能託付。”

“請國舅放心,我大唐人心繫大唐。”

“好,此事就交由你處理。”長孫無忌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會去查驗桑林的也回來了,報上的數字與村中上報的完全一致,可以說這些個村子沒有虛報,那麼長孫無忌確實可以期待一下今年的春蠶收成。

謝正年齡不小了,在謝家就是因為年齡的原因而放下許多事務,這一次到倭島來卻是因為謝家明白柳木對倭島的看重,所以派出的家中精英級的老管家。

這個年齡,竟然還能再次受到舉薦為官。

那怕只坐一天的官,拿一天大唐朝廷正式的官員文書,謝正都感覺不枉此生。

謝正離開了,為了怕他年齡他在這裡過於辛苦,長孫無忌特別給他派了八個強壯的隨從,奔走鄉里,要麼是馬車,要麼抬著走,絕對不能讓謝正因為路途的原因而辛苦,同時配上的四個精明的寒門士子。

謝正被人用滑桿抬著離開,長孫無忌向一旁招了招手。

四名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出頭,外穿絲綢內穿麻布的寒門士子,他們剛剛應徵來到了倭島。面對這裡最高的官員,而且又是大唐國舅,四人表現出應有的恭敬。

“我且你們,在謝巡官身邊,你們認為應該作些什麼。”

四人當中最年長的上前:“報上官知曉,首先是輔佐,讓謝巡官的想法得以實施。其次是在各里鄉確保執行的效果。最後是學習,我等會用努力作事,希望謝巡官可以將其高明的招數傳授。”

“很好。記住一點,讀書多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要忘記異人奇士之才。”

“下官謹記。”

長孫無忌揮了揮:“去吧,莫要讓本官失望。”

“是!”四人再次施禮後,快步追上抬謝正的滑桿。

閒雜的人都離開了,長孫無忌給自己身邊的官員笑著說道:“我看這打臉奇策有奇效,回去準備正式的公文,加密送往總舶司報備。”

“是!”

長孫無忌再看那村子,臉上的笑意不減,他沒有進村而是吩咐準備再去下一次村子看看。

村內,村長打完了人之後坐下,自己的孫兒送來一壺茶,然後兩位村老拿著賬本也坐了過來,倒是不客氣拿起茶壺先給自己倒上一碗。

“老謝頭,不愧是謝家作過掌櫃的人。”一老漢樂呵呵的說著。

“莫胡說,那只是受命看管了不足兩月的一間小店,那裡算上的掌櫃。不過,咱們這些人在這裡,可是擔了大事。可不敢怠慢了,這節一過完立即就要趕緊上工。”

另一個老丈這時低聲說道:“我家娃子在大城裡作事,聽到城中有人傳京城的事,和咱們有關。”

“什麼事?”

“聽聞柳駙馬讓總舶司正式行文,照會四大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