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醫生,她本人知道病情嗎?”醫生說:“她知道,但沒告訴她病症的危險性。”我說:“有沒有希望治好?要是有希望的話,想讓她轉到市區的大醫院 去。”醫生說:“她目前的情況,恐怕凶多吉少,到哪兒都差不多,她的生命,可能不超過半年了。你們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聯絡,轉到杭州、蘇州或上海 的大醫院。”阿芳聽到阿蘭只有半年的生命,頓時就哭了起來。我勸慰道:“我們先去看看阿蘭,你不能在她面前掉眼淚,我們要給她信心,她才能活得更長久。” 其實,我心裡也非常難過,但我知道,遇到事情我們只有和阿蘭一起堅強面對,才有戰勝病魔的希望!

到了二樓的重症病房,我們找到阿蘭的床位,看見她正躺在床上輸液,眼睛閉著,似乎睡著了。阿春呆呆地坐在床邊,好像在想著什麼,田經理不在。阿春看到 我們,呼一下站了起來。我怕吵醒阿蘭,輕聲說:“阿蘭睡著了?田經理走了嗎?”阿春回頭看了一下阿蘭,把我們拉出病房。在走廊裡,她傷心地說:“醫生說 了,阿蘭的病很嚴重,怎麼辦?”我說:“當然要治啊!田經理怎麼說?”阿春說:“田經理講,阿蘭的病屬於自身疾病,不是工傷,不能報銷醫藥費,不過,桑拿 城可以拿出一萬塊錢,作為對阿蘭的人道同情,今天住院的5000元押金,是田經理代交的。”我低罵了一句:“奸商!我們姐妹幫他們掙了多少錢啊!現在阿蘭 生病了,居然醫藥費都不想報,真是太無情了!”阿芳說:“沒辦法啊,店裡沒給我們辦醫療保險,我們上哪兒報去?”

阿春說:“雖然交了5000元押金,但今天做了很多檢查,什麼血啊尿啊腎啊B超啊,反正有好幾樣,晚上醫生來催過了,說是錢剩不了多少,明天就不夠 了,要我們儘快籌錢多交一點。現在給阿蘭輸液用的,都是進口藥,一瓶就好幾百,今天已經掛了大半天了,還沒掛完。田經理說去籌錢,就走了。”我說:“阿蘭 治療這個病,可能要花很多錢,她這兩三年是掙了不少,但她大多都寄回家了,她的媽媽身體也不好,我想,我們姐妹一場,是不是幫她一點忙?”阿春說:“怎麼 幫?”我說:“我們輪流來照顧她,另外,我們各自捐出一點,或許能湊點錢,給阿蘭治病救個急。”阿芳和阿春異口同聲說:“好,我同意!”

直到凌晨兩點多,葡萄糖液才掛完。護士來拔輸液針管的時候,阿蘭醒了,她看到我們幾個,強撐著要起來,我忙說:“阿蘭,你別動,就躺著吧。”阿蘭說: “你們剛下班嗎?怎麼不回去休息?我這邊不要緊的,休息幾天就會好的。”我說:“知道你病了,我們回家也睡不著啊,就過來看看你了。”阿蘭笑笑說:“謝 謝!”病魔的摧殘真是令人吃驚,昨天還是花容月貌的阿蘭,現在卻顯得有點蒼白憔悴!她將在病床上躺半年的時間,乃至有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我一想到這兒, 不禁悲從中來,差點流下了眼淚。

阿蘭,我的好朋友,你的命運為什麼如此不幸啊?我握著她的手,不知如何來安慰她。倒是她笑著說:“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的。前幾天我給家裡打電話時, 媽媽告訴我說,村裡有個小夥子剛復員,要我回去相親呢。我準備等身體好點了,回去見見那個復員軍人,我對軍人一向很崇敬,要是他看上我了,我就不做按摩女 了,我要回家結婚,到時候請你們過來喝喜酒,做我的伴娘。”聽著阿蘭微笑著說的話,我的淚真的忍不住了,阿芳阿春也是淚光盈盈。我說:“好啊,我們一定 去!阿蘭,到那天啊,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我們四個人在一起,會有說不完的話。上班不能聚在一起聊天,有時下班後一起吃夜宵,或是白天相約一起逛街,就是我們快樂無憂的時候。如今,阿蘭生病 了,“美女四人幫”將缺少一位漂亮的領班,真讓人難過不安。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