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出一劍,劍上的劍氣縱橫,方圓數丈內盡被凌厲的劍氣籠罩。

承影劍的威力越發強勁,杜哲瀚心知若不出絕招再鬥下去必敗無疑。他忽的一聲清嘯凌空飛起,手腕一抖,長鞭帶著風聲向王者仁頭頂捲了過去。王者仁閃身避開鞭鋒待要反擊,杜哲瀚手腕連抖,金滌游龍鞭快速旋轉,挽出無數朵鞭花朝王者仁脖頸套下。王者仁急削四劍,名劍承影砍在游龍軟鞭上如同砍在棉花上一樣著不上力,始終傷不得分毫。杜哲瀚臉露喜色,連揮三鞭分別擊向王者仁面門、胸口、小腹。此招名曰“驚龍三變”,是伏魔鞭法中的厲害殺招,金滌游龍鞭在他手中就像長了眼睛,有了生命一般。湯予瞧的暗暗吃驚,杜哲瀚本是為緝捕他而來,此刻有機會先一窺其招法路數,湯予用心將杜哲瀚的每招每式記在腦中,邊記邊苦思破解之法。那邊神秀也對老僧宗明低聲說道:“軟兵器能練到如此境地,天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宗明點點頭,說道:“我少林寺戒律院的毗盧鞭法天下聞名,宗惠師弟浸淫此鞭法數十載,能一鞭同時勒碎三隻大缸,但和杜捕頭相比還是差了半籌。”

二人說話間,王者仁不退反進迎著長鞭向前,身形來回扭轉繞過鞭梢,承影劍帶著白光猛刺杜哲瀚前心。杜哲瀚後退兩步,長鞭再次出手施出一記“雷龍破風”。這一鞭與之前大不相同,來得無聲無息,直到鞭梢卷至王者仁腦後才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王者仁忙收腹縮腰,身子竟平平矮了二尺。杜哲瀚招式已老方要收鞭,王者仁突的一躥居然比狸貓還要迅疾,左手一把抓住收回的鞭梢。杜哲瀚大驚,他自拜在上官離門下以來從未碰到過這種境況,立即用力朝懷裡急拽游龍鞭。王者仁哈哈大笑運天頂神功於手上,游龍鞭好似生了根紋絲不動。杜哲瀚滿頭大汗越加使勁發狠,王者仁又是一陣大笑,右手把承影劍舉過頭頂如電般切下。承影是上古名劍,有詩讚其“蛟分承影,雁落忘歸。”,實為神物,削鐵如泥。那金滌游龍鞭被杜哲瀚和王者仁拉得筆直,一劍下去斷為兩截。

杜哲瀚連退數步方站穩腳跟,臉色煞白,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王者仁看著手中三尺多長的斷鞭,笑道:“老夫三十多年沒和人交過手,這一番比鬥還真是痛快。你的鞭法不俗,是跟何人學的?”

杜哲瀚神情落寞,精神恍惚,對王者仁之言置若罔聞。王者仁不悅,說道:“老夫瞧你像個豪傑,怎麼氣量卻這般小。不過是敗了一場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夫一生都記不清被人打敗了多少次,也沒見老夫似你這般失魂落魄,無精打采。”

湯予聽王者仁之言,覺得頗投自己脾氣,心中對這老者平添了不少好感。

杜哲瀚精神稍振,抱拳說道:“王老前輩教訓的是,在下師承霸鞭尊者上官離。學藝不精,有辱師門。”

王者仁展顏笑道:“這才對了。拿得起,放得下,方為男兒本色。”王者仁說著上前幾步把手中斷鞭遞給杜哲瀚,說道:“原來你是上官離的徒兒。他的鞭法確實不錯,就是追名逐利之心太重。逍遙自在的日子不過,偏偏天天總想著為官索權……老夫和故人多年未見,現在他還好嗎?”

杜哲瀚聽王者仁之言知其與上官離有舊,說道:“多謝王老前輩惦念,只是恩師數年前業已病故。”

王者仁抬頭遠望回憶起往事,吟道:“高臺多悲風,朝日照北林。之子在萬里,江湖迥且深。方舟安可及,離思故難任!孤雁飛南遊,過庭長哀吟。翹思慕遠人,願欲託遺音。形影忽不見,翩翩傷我心。”王者仁吟罷低頭感傷,說道:“老夫閉關多年,此番重出江湖,昔日故人卻一一離去,想來令人心痛。”

杜哲瀚聞曹子建之詩,念及上官離授業解惑之情,心下也慨嘆不已。王者仁話鋒一轉,說道:“方才一戰,老夫一不耍滑,二不使詐。杜捕頭輸的可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