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林平又說是不是你不想我所以懷疑我對你的思念。山妮幽幽地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想你呢。這話讓林平吃了一驚,難道在他回南通的這二十天裡山妮果真的不想他,見林平因自己的話露出失望與沮喪,山妮又說,我是不想想你,可這又有什麼用,心緒老是在你身上打轉。這話說得林平笑了。他拉過站在桌邊的山妮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地柔柔地吹送自己的氣息,山妮擔心種種令人心顫的愛撫中止自己的思想與對林平的疑問。她原是想讓自己與林平之間保持一段應有的距離,但林平坐於床沿上仰望著她的表情,那種帶著倦意與渴望的表情,那握著她手的溫熱的大手,她無法拒絕,她還是一步一步走向床沿上的他,偎在他的懷裡,融化在他的唇裡。

這個吻綿長而平靜,慾望的成分少,很溫柔,互相灌注輸送生命的某種資訊與活力,還有分離後又重聚的依戀,有淡淡的疑問—未來的日子裡,展開在兩人眼前的是怎樣的命運?

這吻是這樣持久,他們甚至於忘了關閉房門,亞玲從對面屋裡開門出來,直撲眼簾的就是兩人把世界遺忘了的吻—只見兩人濃黑茂密的發像原野上微風疏刷的草不停地晃動飄蕩。一個人深埋在另一個人的懷裡。

亞玲放在衛生間門上的手猶豫著遲遲不肯用力,電影鏡頭一樣的圖景把她的視線與心思挽留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再後來,她的動作是她自己也不曾想到也始終想不明白,她用力推開了衛生間的門,又用力砰地一聲把門猛踢一腳再狠狠插上門栓。林平與山妮鬆開了各自的手臂,接著一陣如水龍頭噴注在水池上的淅瀝聲酣暢淋漓地穿過衛生間的門窗送入兩人的耳膜,生命之流的排疏有時真的令人哭笑不得。

山妮起身正要關上房門,衛生間的門又砰地開了,亞玲一個閃身進入自己的屋裡,轉身輕輕關上房門時還朝山妮笑了笑,那笑如此陌生。在山妮看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陰雨連綿的暮春的下午,山妮的心緒有些複雜,為林平,為亞玲,為自己。

最後山妮對林平說你早些回去吧,早些休息。

躺在床上,山妮莫名地感到牆上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偷窺自己,在覬覦自己的歡樂與愛情。這樣的感覺常讓山妮陷入某種冥想與深思。面對林平時也擺脫不掉那種深思,深思使人產生疑問,疑問拉大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增加人與人之間的陌生感,與林平在一起,面對他的撫摸,山妮感到的不再是單純的快樂,快樂總是不時被疑問沖淡。疑問總是掩藏不住會在眼神與言談上流露出來,被林平看在眼裡,被林平小心地收集在心上。

最愛說笑的同學

在這次研討會上山妮居然遇見了那位在班上最愛說笑的同學。同學分在東北一家大型企業的技術部,報到登記好住宿,那同學就敲門來了,見面就說我以為我敲錯門了,更確切地說見到你我以為我認錯人了,一年不見,你的變化真大呀,山妮忙不迭的讓坐倒水,笑說只一年我就變老了是不是。同學說哪兒呀,變得那麼漂亮那麼有風采大明星似的我都看得睜不開眼了。在大學裡山妮不大與同學往來,就數與眼前這位同學說的話多一些,來往多一些,比如藉藉上課筆記抄寫一些參考書等。同學喝了一口水又笑說,其實,在學校時你也一樣漂亮,只是漂亮得冷漠。山妮笑道你成了研究女人外表的專家了,這一誇把那同學又逗笑了說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