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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
“老北,東北人,以前是有屋有田的,孩子大病一場欠了一屁股高利貸最後還是死了,還在外面打工聽說老婆上吊死了。然後就成現在這樣了。”
屋子裡的二十來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每個人都平靜而麻木地說了出來。
最後一個說完,大家一齊看著懷暖。
但是他,卻不能坦誠相對,他的過去,不能出口,說了,就是殺身之禍。
“很久以前,一個地主,他特別喜歡養狗。他有個很大很大的院子,養了各種各樣的狗,很名貴,很漂亮的狗。有些,是用來看家護院的,有些,是用來暖床的。這個地主,他對於那些狗幹什麼分得非常清楚,看家護院的狗是不許進房間的。
但是有一天,看慣了名犬的他,在雪地裡撿到一條雜交狗。那條雜交狗瘦弱,膽小,奄奄一息。
地主從來不是個仁慈的人,但是那一天,他留下了那條狗的命。
那條狗,撿回一條命後,心裡多了些有別於其他同類的心思。他希望那個地主能看到他,能記得他,能重視他。
並不是所有的狗都可以看家護院,每年,他都要選拔一次,讓這些狗相互撕咬,活下來的,才能做事……”說到這裡,懷暖停了停,輕輕地咳了一聲。
回過神來的小賴用破瓷碗裝了點水遞了過去。“然後呢?”聽到這裡他知道這個新來的是在說自己了,可是這樣的事,不是電視劇裡才有的嗎?他敘述得很平靜,就好像真的只是在說一條狗一般。
“然後,地主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了滿院子的狗屍體,支離破碎的,死狀很慘很恐怖。那些他花了那麼多錢才弄來的狗,才調教好的狗,一夜之間,全都被一隻撿來的雜種狗殺了。地主很憤怒,把那條狗狠狠地打了一頓,原本是想殺掉的,但是他的狗都死了,他需要狗來用啊,所以只好勉強把狗留了下來……”懷暖把雙腿蜷起來,輕輕地撫摸著膝蓋上的舊傷,“那只有了妄想有了企圖的狗,為了能夠殺死其他的狗,每天都練得很慘很辛苦,因為他的身體素質他的力量體能,什麼都比不上別人。當他終於殺掉所有人的時候,他很高興,他期待著地主終於只能看他一個人了,他沒想到的是他等來的,是一頓讓他痛不欲生的鞭子。”
明明不怨恨的,為什麼說起來卻是這麼酸楚。
“可是那時候他一點都不明白,他只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好,他不斷的努力。地主喜歡狗,他就到處去給他找各種各樣更名貴更稀有更厲害的狗,無論是陪床的還是護院的。他總是在地主想到之前就把事情都做好,無論後面來了多少狗,他要做這院子裡獨一無二的,他總是能考慮到別人前面三四步,他要堅持著。地主發現挑不出什麼錯了,就開始冷著他……說乏了吧,要不今天就先睡吧。”
“別呀,關鍵地方你給停下來,比天橋底下說書的還不厚道。”小賴不滿地嘟著嘴。
“這樣吧,大家躺下睡,我接著講,好不,講著講著大家也就都能睡著了。”
“這半天,你叫什麼我們還不知道呢?總不能叫你‘喂’,還是叫你‘狗蛋’啊?”那可實在辜負了這好皮相。小賴擠進他的被窩,驚得懷暖見鬼了一般看著他。
“幹什麼?”懷暖的臉上有了些怒意。本來看他這麼一臉春風無害的表情,哪想到他冷臉的樣子很是可怕。
小賴訕訕地說道:“什麼幹什麼,睡覺。沒被子了,今年冬天冷,將就著點兒吧。”
懷暖不做聲了,看來日後生活上的瑣碎要忍耐的東西還多著。
“你叫什麼啊,總不能真那麼叫吧。”小賴貪戀地吸了吸鼻子,真好聞——男人的味道他一直以為是臭的。
“那麼叫也可以啊,名字嘛,代號而已——我以前的名字啊,不太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