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時,爹孃得了痘瘡,連霍爺爺也無可奈何的病,爺爺為了不讓我被傳染,爹孃死時,我都只能遠遠望著,如此看來,我們倆都是沒孃的孩子。”

蘇暮春回頭望著霍香藥淡淡一笑,那一笑無比淒涼。

痘瘡又名天花,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敵人之一,即使在2016年,依舊沒有十分有效的治癒方法。中醫在唐宋之後,便停滯不前,西醫在二戰後發展也較為緩慢,霍香藥也不知該如何安撫他。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

走累了,二人便坐在路邊休息,蘇暮春體貼地遞過水壺,笑道:“看在我辛辛苦苦爬山的份上,你請我吃頓飯唄!過些日子我要離開揚州一會兒,就當為我踐行吧。”

“你要去哪呢?”霍香藥接過水壺。

“京都的生意出了點事,我得過去看看。”

霍香藥有些失落:“去多久呢?”

太子爺的書信一封接一封,宮中的鬥爭已火燒眉毛,老皇帝怕是沒幾日可活了,他此時若置身事外,太子爺以後登了基,也不會放過他,他蘇暮春本揚州一介商人,偏偏陷入皇位之爭,去與不去只怕都難。自古錢權不分家,想振興蘇家,又豈躲得過,蘇暮春雙眸深邃,所有的無奈與艱苦也只能深埋於心吧。

蘇暮春目視遠方,許久,方搖頭道:“不知道,或許幾日,或許幾月,也或許一年半載,老天爺要變天,誰知幾時才能天晴呢?”

霍香藥覺他話中有話,又不便問得仔細,再說她也不是刨根問底之人,便淡淡一笑:“若是夏天,傾盆大雨過後,只需幾個時辰就可天晴;若是秋天,秋雨連綿,怕得半個月;若是春天,恰逢梅雨,得要個把月;若是暮冬時節,大風大雨大雪,北方往往開春後才化。”

“下個月就是冬季了,揚州的冬天不比北方暖,陰雨連綿,臘月前後,往往伴有大雪紛飛,你才病好,多在家呆呆,少出門,醫館的事交給其他人做。我讓人從北方帶了件狐裘和一些木炭,下個月就能送到霍家了。”

秋風起,落葉落,蘇暮春輕輕撥開掉在霍香藥髮間的落葉,一時忍不住,又輕輕在她髮間印下一枚依戀的吻。

“別一個人出門,聽說你二孃與你母親以前也不太和睦,你平日裡擔心點,要不我給你找個保鏢吧。”一段時間的調查,阿香上次跳崖似乎另有原因,朱二孃的一個丫鬟那日見過阿香,之後阿香就去薔薇谷,後來再查,那丫鬟已回了老家。

這人攻的屬性太強,霍香藥每次都茫然之間就被他佔了便宜去,被古代人撩得心慌意亂,怎麼說都算不上光彩的事,霍香藥又羞又怒:“你還給親上癮了麼?跟自家一樣。”

蘇暮春收起水壺,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本來就是自家的。”

霍香藥正欲發飆,嘴還沒來得及張開,已經被蘇暮春一把抱進了懷裡,他淺淺的鬍鬚在她額頭磨來磨去,酥酥又麻麻,霍香藥一時半會也沒了氣,乖乖趴在她胸口,如一隻小貓咪。

“你吃我豆腐!”霍香藥癟癟嘴。

輕飄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吃了便吃了,我會對你負責。”

“你會娶我嗎?”霍香藥想起前男友許小卓出軌羅曉茜的事,此時真情未必彼時真心,她有點害怕。

“你願意嫁我麼?”蘇暮春也想起阿香拒婚跳崖的事,如果她知曉紀若缺就是蘇暮春,還願與他親近嗎?他不確定。

“我願意嫁他嗎?”霍香藥在心中默默問自己,然而,她遲疑了,愛情來得太快,往往走得也快,她與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愛的是霍香藥,而她並不是霍香藥,如果他知曉懷裡的霍香藥並不是真正的霍香藥,他還會想照顧她一輩子嗎?她不確定。

霍香藥輕輕一嘆,從溫柔的氣息中清醒過來,掙扎著離開懷抱,背後的